“更有甚者……”他沉声道,“也许槐镇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引你们上钩,将她顺利安插到你们身边的局。”
凌萧猛地皱了皱眉,回想起当日的点点滴滴,不由连连摇头:“不……不可能。”
沈青阮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世子,你要明白,咱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盗。”
“他们要窃的不是几千几百两银子,他们求的,是金銮殿上那个花团锦簇的位子,是坐在那个位子上,俯首所及的万里疆土。”
“世子可知,那个位子下面是多少的金山银山,是如何的生杀大权?”
“一笑山河暖,一怒百鬼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振臂一呼,四海臣服。”沈青阮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在这样的诱惑下,一个小小的槐镇之谋算得了什么?”
“有些人甚至可以卧薪尝胆十余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往仇敌身边,日日侍奉左右,直到时机成熟,再一击而杀之。”
凌萧怔怔地看着他,望着他灯影下不食人间烟火的眉眼,忽然希望他真是一尊菩萨,这样他就能度化自己,远离这肮脏不堪的人世。
“还有……”眼前的菩萨又开口了,唇齿间吐出的却是冰刃一般的字眼,“若我猜得没错,贺瑜一开始的目标甚至都不是纪麟,而是你。”
“我?”凌萧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没想到沈青阮又给他补了一刀。
沈青阮看了看他,似是也有些不忍,最终却还是道:“对方布下这么大一盘棋,无非是想要借刀杀人,铲除异己。”
“纪家军虽强劲,但与凌大将军麾下的铁骑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让他与太子对敌,说到底有些勉为其难了。放眼朝野,真正有这个实力与太子抗衡的,就只有凌大将军。”
“试想,若当初在抱山居被怒火冲昏了头,要打杀弛虞雍为贺瑜报仇的不是纪麟而是你。以世子的武力,定不会让弛虞雍逃出生天。而后县衙来人将世子关进大牢,一切就可以如当年赵扶一案重演。”
“世子被人打杀,凌大将军必然震怒。继而再有人挑拨离间,凌大将军情绪失控之下,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所以说……”沈青阮叹了一声,“幸好世子清心寡欲,没中了她的美人计。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