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甚是不合身,贴在湿漉漉的皮肤上越发有些紧。然而此刻他抚摸着袖口处的云纹,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怎么忍的?
三年,单单他看到的就有三年,此前可能还有更长的时间。
他,是怎么忍的?
「砰」的一声,大掌击在碗口粗的床柱上。床柱应声而断,整个雕花大床危险地「吱呀」了一阵,在飞扬的尘土中壮烈地缩成了一团废木。
静了片刻,外间忽然响起战战兢兢的敲门声。
凌萧平复了一下心绪,渐渐从方才的震怒中走出来,走到外间,打开了房门。
“哎哟哟哟……”掌柜的好像被他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地望着他。
“方才房间里进了贼,一番打斗,才弄成了这个样子。”凌萧道,又顿了顿,“一应损失,皆由在下赔偿。”
“哎哟哟,不是不是!”掌柜的连连摆手,“公子客气了,方才你的朋友都跟我知会过了,损失也已经大概赔偿了,老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见凌萧挑眉询问,他忙又道:“老朽方才去三楼看过了,楼板破成这样,今夜肯定是不能住人了。老朽是来跟公子说一声,在一楼给二位腾了两间客房出来。”
“这二楼和三楼的客人都还没退房,大晚上的,老朽也不好把人逼走。只有一楼刚好空出两间,虽不能与您现在的房间相比,但也还算舒适。公子权当凑活一晚,等明日有上房空出来了,再搬上来不迟……”
凌萧闻言不禁一怔,暗道,这是钟祈之吩咐的?才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就他对钟祈之的了解,他还以为他会躲在房中不敢出来,却没想到他已经将善后之事处理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