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哽了一下,上下齿禁不住打架,“他们都……咯咯咯……害怕,不敢……咯咯咯……过来,只有我……咯咯咯……咯咯咯……”
这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把沈重山逗乐了,他轻轻一笑,眉宇间的戾气立时去了三分。
“你叫什么名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小的修吉……”
“修吉……”沈重山念了一遍,又问,“姓什么?”
“姓严……”
“严修吉……好……”沈重山伸出手去,“过来给我包扎。”
修吉顿了一下,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又跪倒在他身边,拿布巾给他揩了揩手上的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在擦拭皇上最心爱的一尊羊脂白玉瓶。
沈重山注视着他的动作,忽然问道:“为什么这么怕我?不仅你,还有你们这一个个的,见了我都跟避猫鼠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闻言,修吉又是浑身一颤。他慌忙抬起头,道:“小……小的们不敢。只是老爷威名在外,大家都说您治军手段严厉,在战场上更是杀人如麻。小的们生怕行差踏错,踩了雷,再叫老爷用军法处置了……”
“呵呵呵……”听他一番尚自带着孩子气的话,沈重山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严修吉……”笑了一会儿,他收起笑意,面容严肃起来,“你既尊我一声四老爷,那我今日便教你一个道理。”
“你记住,人没有生来的贵贱,做主子的也不见得就比仆役更有见识。只不过是出生时含了金汤匙,有个金光灿灿的姓氏加身,却不代表就能一辈子凌于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