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出身不尽人意,也不意味着就要一直屈居人下。是高是低,是富是贫,这辈子能够到什么地方,总要奋力跳一下才知道。”
“堂堂男子……”他猛地出手,在修吉的双膝处打了一下,“这副膝盖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除此之外,不要动不动就弯下去。”
“知道的,说你孝义谦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生就是这么一副软骨头,好欺负呢!”
说完后,他一把将手抽过来,把修吉未缠完的巾子缠好,粗粗打了一个结。
“手脚太慢了!”他瞥了低眉顺目的修吉一眼,“若是在战场上,这会儿功夫,十个你都被敌军戳死了!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修吉拱手一礼,慢慢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倒退着出了花厅。
沈重山一番训话被花厅众人听了个满耳。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同样的一番话,听到不同的人耳朵里,自然又是几番不同的滋味。
三老爷怔怔地盯着半空发了会儿呆,半晌回过神来,似是觉得没趣,将手中已然冷却的茶水放下,重重叹了口气。
二老爷仍是面色不善,但也没再说什么,只一个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任貌美如花的夫人再三劝解也无动于衷。
如此,花厅内终于静了下来。众人顶着三分相似的眉眼,却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凌萧从左至右扫了一圈,又看了看全程对长辈们的争吵置若罔闻,百无聊赖地剥着石榴皮的沈青阮,心下忽而一哂。
别看大家嘴上争强斗狠,但私下里的小动作却是如出一辙,就连生气的模样都甚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