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她,大概是奇怪于她异样的装束,也微微怔了一怔。
但不过一瞬而已,紧接着便收敛了神色,涵养极好地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黑衣女子也微微颔首致意,二人擦肩而过,在他身后一众随从不善的目视中,她轻轻一哂,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而去;
将下人们挥退后,沈重山独自走进屋内,回身将房门小心合上。
明媚的日光透过房门上的雕花镂空投射在地砖上,打下一个个粗糙的浅影。
雕工不是上乘的雕工,花样也不是时新的花样,一扇「吱吱呀呀」的老门连带着屋内陈旧的陈设,与他这个烈火烹油的镇边大将处处透着违和。
一步,两步,三步……此处的地砖有些松动了,他小心地用脚尖压了压,听着细小的「咯噔」声,轻轻叹了口气。
说起来,其实虞州原是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刺史府的,就在虞水边上,极好的地段。
但前一任刺史偏爱登高望远,待在殒剑山上不肯下来,他又守着自己住惯了的小院不走。
如此,那个正牌的刺史府爹不疼娘不爱,彻底沦为了荒园。
而他自己的小院则挂上了「刺史府」的匾额,彻底披挂重生,成了虞州最花团锦簇的所在。
但这个院子毕竟是他当年分家之后另盖的,小了些,形制也不讲究。
那时候没钱没力,就只有手下一帮不要命的兄弟,都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