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子,准确地说,上半身消失在焦黑卷曲的绢布边缘,化为飞灰无处寻了。
他轻轻出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头激荡,继续将画卷展开。
随着他手的动作,那个黑色的物体渐渐清晰起来。直到他的手停下,颓然落在桌案上,绢布上的画也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尽管只有一部分身子,尽管画得十分潦草,但他还是轻易认出了那个东西——
是的,东西,不是人。
那是一条蛇,准确地说,是一条黑鳞巨蟒。且这条巨蟒他很熟悉,纵然看不到它的头,但这样的体格,还有它极具特色的鳞片,都在他脑中喧嚣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是那条蛇,那条曾经出现在他诡异的梦中,又被沈青阮当作神话传奇讲述,最后在翁吉奴口中验明正身的巨蛇——冬神。
他忽然困惑了。
自从与翁吉奴交谈过后,他曾经做出过无数个有关冬神的设想。
神明,抑或妖物,开天辟地,抑或毁天灭地,想着关于它的传说,望着戒指上雕刻古拙的兽首。
尤其是那一双蛇眼间的巨瞳,他几乎可以想象世上所有与之相关的荒诞不经的传言。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幅几乎可以算得上妖邪的画,为何会出现在青阮的房中,还被他如此小心地藏匿起来?这幅画是谁画的?画中的女子又是谁?
心中大惑不解,他又将绢布上的画细细看了一遍,方才心神有些激荡,恐怕漏掉了什么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