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看过一遍后,他在那女子的脚腕上看到了一串珊瑚珠。
珠串极细,被他方才在慌乱间忽略了。奇怪的是,这串珠子莫名有些眼熟,甚至刺得他双目隐隐生疼,可是具体在哪儿见过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想了想,没有头绪,他又将画仔细看了一遍,确认再无遗漏,便将绢布叠好,又放回了暗格之中。
将机关扣好,他弯下身去,找到了那根小小的木刺。木刺个头虽小,但眼错不见刺进皮肉里也甚是恼人。
他将木刺小心拔了下来,又在暗格四周摸索了一圈,确认再无木刺,便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了,站起身来。
目光掠过窗外火红的榴花,那串珊瑚珠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心中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不适地蠕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忽然升了起来,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再继续想下去。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弄清楚。何况他觉得这次自己离真相很近,几乎是一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又思量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在阮咸上无意识地勾动。几个不连贯的音符蹦了出来,古朴的乐音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他的眼前忽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
小小的百宝箱,里面装着一个孩子所有的宝贝。小贝壳,布老虎,折纸船,花花绿绿的糖纸……这些东西这里都没有。
这个百宝箱里装的全是女子的首饰,是他亡母的遗物。而他母亲生前统共没几件首饰,所以别家女子几大箱都装不完的珠宝,他只用一个手掌大的妆奁盒子就装完了。
盒子的盖子被他胖胖短短的手指打了开来,小小的他端坐在窗边,借着夕阳的余晖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在指间反复把玩。
蝴蝶钗,芙蓉发簪,红玉手钏,最后是一条银链,上面缀着七只小小的珊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