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苏御恒的折扇在进屋时就收了起来,他低头一礼,道:“父亲。”

苏父轻一颔首,声音听不出喜怒,“回来了?”

苏御恒:“是。”

苏父坐起来了些,身体微微前倾,身上的威压顿时更重了些,向他们席卷而来。他的语气一沉,带着些不虞道:“还算知道回来。往后记得每月写封家信,不要每日里不着家,你母亲很担心你。”

苏御恒的声音跟他的一般平板:“劳父亲母亲挂怀,我在舒伦一切顺利,还请勿多挂念。”

秦在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就没有亲身体会过作为子女,与双亲相处时是如何感受与情景。但在她所见过的所有岛上居民中,在大街上揪着自家萝卜头耳朵者有之,整日放养由着萝卜头下海摸虾出海捞鱼者有之,呵护备至者也有之,却还真没听说有谁家里的父子关系是这般疏离客气的。

若是抛却内容,这父子两人活像是商帮下属在拜见帮主,看得她不由替苏御恒操心,这数十年他都是怎么跟自己的父亲朝夕相处过来的啊?

苏父皱着眉,目光钉子般直穿下方站着的苏御恒。苏御恒一动不动,面上始终擎着一丝表面恭敬的笑容,视线避开了他父亲的双眼,不高不低地落在其衣领处绣着的一片祥云纹上。

其余几人的目光在这父子二人之间来回穿梭,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洛辰瑜一直凝视着墙壁上的一幅挂画,出神。

在一阵凝滞般的沉默后,苏父抬了头,目光从苏御恒那里移到了后面几人身上。

除洛辰瑜以外的几人瞬间站直了些。

苏父沉沉开口,语气中的不虞被压了下去,“几位远道而来,本当一尽东道之责,无奈有要务在身,招待不周处还望见谅。你们应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