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来不及阻止,就见那只手迅速抽回,两指指尖夹着一片焦黑的纸页。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纸页举到面前细细观察,一无所获——那最后一小片纸也已经被烧得彻底,完全辨不出一点字迹了。

他神色冰冷地转头,直直看着秦老。

秦老看他火中取栗时又气又急,现下被他这么看着,心下又生出一股寒冷的颤栗,怀疑对方下一刻就要打碎和睦的假象欺凌老弱。

他差点忘了,这个海族有多聪明。

他为此甚至狠下心,一看完孙女寄来的第一封家信,就把它烧了。

应该晚一点,等他睡了再烧信,秦老带着悔意想。

但是那样似乎也没用,伊泽尔五感好的恐怖,而且半夜烧火未免也太奇怪了。

他别开视线,一把拉过伊泽尔的手臂将他扯到水缸旁,舀水不断冲淋他的手指。

伊泽尔看着老人动作,身上的寒意退散些许,第千百遍问:“她在哪里?”

秦老又冲了几瓢水,直起身往外走,“行了,吃饭去吧。”

伊泽尔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寒凉,落在他身上像块冰。

“你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他问。

老人背对着他,双肩轻轻一沉,像是在叹气。

他声音沉重:“你第一回来我家的时候,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赶回海里,拼上我这条老命也无所谓。”

他缓缓转身,苍老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扫过,又道:“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发现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你非常的……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