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孔肇会亲自见她,让人替她松绑不说,还给她一只蓝底白花的包袱,一笔银子。
捏着手中厚厚一沓银票,谢兰姝一脸戒备望着孔肇:“孔大人这是何意?”
“在下答应过谢姑娘,会向陛下求情,如今陛下已恩准,你不必受昌远伯拖累。”孔肇负手而立,淡淡应声。
谢兰姝神色微变,心下泛起涟漪,又很快平复:“可我没能在孔大人之前找到罪证,孔大人为何如此?”
掌管玄冥司那样让人胆寒的地方,孔肇哪会是什么好人?
斜阳透过窗格照进来,晃在她眼皮,她微微眯起眼,打量孔肇。
她不明白,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能让孔肇利用的吗?
孔肇没给她理由,而是抬手指向紧合的门扇:“谢姑娘现下便可离开,天高海阔,善自珍重。”
什么条件也不提,就这么放她走?
谢兰姝想不出缘由,可她能看出,孔肇不是耍她玩。
真的可以离开,她再也不是昌远伯的女儿,不必把年华耗费在那腐朽的伯府里。
捧着包袱的手渐渐收拢,谢兰姝垂首,盯着包袱上极寻常的暗花,脚步却未动。
她想到楚岚,曾弃她而去,又奉皇命回到伯府,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却时常为她张罗亲事的母亲。
楚岚那样骄傲,若远远发卖,没入贱籍,能活得下去吗?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楚岚聒噪的求饶声,或许,不等发卖,她自己先碰柱而死。
而她不一样,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冷馍馍她也能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