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看着薄纱后那静静躺着的人,心脏钝痛,眼神慢慢转向太后,就像一个孩童被夺走最心爱礼物,有点绝望,还有点妥协。

“母后称心了?”

太后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帝在说什么?”

齐修远掀开床幔,床上的人仪容干净,就像睡着了一样,很乖巧。

他摸了摸卿如安的脸,又卷了卷她的发,绕着手指久久不散,他笑:“朕知道,是母后下的毒。皇后的孩子不是麝香落胎,是早在皇后入宫时,母后就着人下毒了,即使孩子生了下来也是个死胎。”

“你……”

“母后。”

他回过身,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双眼无神,嘴里却说着:“皇后乃张元慎之女,此前张元慎多有叫嚣,却也懂得利弊站队,这门婚事是母后要的,可母后怕张元慎日后不听话,想拿皇后当人质,还告诉朕,皇后非善类,让朕疑心。母后无非就是想保住外戚权势,驻扎东边的贺朗将军,朕的好表兄,朕明日就拟旨封他为司马大将军,如何?”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所有人都把朕当傻子来骗,所有人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计谋,计算这计算那,如今,可称心了?”

太后陡然失声:“皇帝……”

齐修远大笑不止,起身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都遂了你们的意。”

齐修远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挪动着,身后哀嚎连天,身前秋雨连绵,打在他身上冷得刺骨。

皇后薨逝,举国同哀。

牧原白在大牢听见外面的奏乐声,心脏一疼,拉住路过的狱吏问外面何事奏悲乐?

狱吏嫌弃地挥开他:“肯定是死人了才奏悲乐啊。”

“死的是谁?”

狱吏说:“皇后。”

牧原白像是发了狂,揪着他的衣袖喊:“你撒谎,你撒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