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昔日的公主殿下如今已褪去满身华贵,穿着婢女的服饰,除了头顶一支素银簪子再也不见任何珠翠。然而她依旧神采奕奕,面上带着气定神闲的笑意。
镇安王府一朝破败,家产奴仆一日之间化为乌有。万幸昔年镇安王为人十分疏朗宽仁、与人为善,到最后也没有几个落井下石之辈。反倒是李家心善,虽和宋酌青断了姻亲的念想,但也怜他丧父丧母无依无靠。宋酌青也使了银子,求着李家为他在郊外置办了地段稍好些的庄子田产。这事说来终究不算什么大事,李家最终也没收他的钱,挑了好地方为他置办。
连城玉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地在宋酌青家中扮起了奴婢。
至于说为什么——
连城玉将湿帕子拧干挂到一旁,取了烛火到床边照亮手中的信函。她斜斜瞟了一眼宋酌青的表情,语气中刻意一些故意为之的漫不经心:“我不困。来看看吗?这是杨家那边刚刚传回来的信,我还没看内容。咳,好侄儿,你帮我读信吧。”
宋酌青不与她再计较这称呼上占的便宜,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
连城玉坐近他一些,捧着烛火为他照亮。烛火在连城玉手掌间顺从又温柔,将宋酌青僵冷的指尖温暖了些许。宋酌青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小心展平,仔细辨认起上面的字迹。
“公主殿下妆安——”
“嗯,公主殿下在这儿听着呢。”
宋酌青有点无奈地偏头瞥了一眼神色促狭的连城玉,没有再继续逐字逐句阅读。他大略扫了一通信中的内容,又仔仔细细将信纸对折,重新放到连城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