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满地。
云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就好像被人生生剜下一块肉,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掉。
她后来找了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沉默地安葬了嬷嬷。
重回小院时,冰凉的雨丝滴落在她脸上,缓缓滑进嘴里,淡淡的咸涩味充斥着口腔。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院子里沉寂一片。
云缨莫名不想回屋,走到院里嬷嬷亲手给她做的秋千边上,慢悠悠地荡。
雨水洇湿她的衣衫,她沉默地面对着小屋,蓦然回忆起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个隆冬,慈蔼的妇人便是站在屋门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怕她着凉。
那时幼年的小姑娘窝在秋千上,抬头看月明星稀的夜空,欢乐地伸手接住纷扬的雪花。
云缨亦坐在秋千上缓缓抬首,望见阴云密布的天穹,冰冷的雨水打在手心,仿佛沁透骨髓,满腹心绪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蓦然思及到或许远在大昭的家人,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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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山。
“靖元帝这几日连续派兵试图攻上长明,但都被我们山脚下的人一一斩杀。”
“陆遂今日传来消息,靖元帝当年造反的证据已拿到手。”
“除此之外,城门的防守加强许多,据陆言之的消息,皇宫里的侍卫几乎都被调走,只留了一支禁卫军时刻跟随在靖元帝左右。”
李清正和樊胡萧对视一眼,“靖元帝这是要放弃皇城,只为保全己身。”
现如今,只等他们的大军全部集结,便可一举攻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