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懊悔呀,当初他先选的名,怎么就寻了个坑!
达练出来,洞明自觉跟上,把方才少爷问的那话悄悄说了。
达练脚下不停,笃定道:“八成是那张家姑娘。”
洞明顾不上办差忙,一把薅住他后背,焦急问:“这又从何说起,咱们少爷,哪里轮得到那样的穷酸惦记?”
达练弓起手指,顺手给了他一爆栗,恼道:“你这猪脑子,再配上这秕谷子嘴,被轰出去是迟早的事。”
洞明那个急呀,一把抱住他的腰,哀求道:“好哥哥,求你了,还请指点指点。前些年在外头,少爷不是由着我们闹嘛,这回京,也忒没意思了。少爷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我也不想呀!”
达练扒开他的手,嫌弃道:“像个什么样子!站直了。”
洞明照办,达练又朝他招手,洞明会意,把耳朵贴过去。两人在墙角站定,先把话说明白了。
“若是寻常人,少爷只怕早回绝了。”
“那张家的,不是更好拒吗?”
达练叹道:“咱们赶上了好时候,被买来的时候,少爷手里已经有些家底。但你是知道的,我们爷打小浸在苦汁子里,一步一步艰难着长大。当年若不是那府里容不下,这府里又当他尘垢秕糠,他也不至于一介少年,放下读书之道四处闯荡。”
洞明感性,抬袖抹了一把泪,仍是不解,红着眼珠问:“主子吃过苦,还能凭自个翻身,攒下家私名望,更该配个好家世好才貌的贵女呀!怎么就对这贫家女另眼相看呢?”
达练摇头,答道:“那倒也不是,少爷只是将心比心,念及无根无基,寄人篱下的惴惴不安,因此多了分怜惜。若不然,少爷娶她不就完事,何苦绞尽脑汁想措辞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