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竹馆内平时会聚集许多的学子大能一起交流经义,议政策国事。东渝文风开放且苍明帝重文治,衿竹馆此举也并未被制止。
馆内常驻的只有月竹笙一人,其余人等或是会友,或是外出游学,行踪不一而定。
贺玉姝当日从大理寺离开时想着天寒极为冻人就直奔此处而来,月竹笙一见是她便让人收拾了干净的屋子,贺玉姝在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天。
说起来贺玉姝可算得上是月竹笙的救命恩人,因月竹笙此前逃亡流浪误打误撞来到平阙城,因这一路上过得那是相当辛苦,故而一只脚刚踏进这里时人就病倒了。守城的士兵见他一身装扮不是东渝国人,也不愿多管闲事,直接将人扔到城门外墙角处,由着他自生自灭。
犹记得那是贺玉姝约平阳公主毓庆出城跑马,回来时刚好碰见月竹笙,见人虽有落魄表象但一副样貌尽显文人俊雅,贺玉姝打定主意便将人放在马上扛了回去。
只不过这回的并不是定国将军府而是毓庆的公主府上。
策马长街,人人都见得贺将军女儿马上的男子,顿时议论纷纭,渐渐地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贺玉姝强抢民男的话来,贺玉姝纨绔之名也由此初显,彼时贺玉姝不过十三而已。
那时月竹笙在平阳公主府上养伤,在此期间贺玉姝经常登门探望,至于其悲惨身世二人也都知晓且被文采折服,后由贺玉姝提议毓庆出资创办衿竹馆,一直延续至今。
三人之间一直维持着知己之情,不过除却江蜜外人是不知晓得的。
贺玉姝在馆内的这些日子,除了听听堂中来往文人的高谈阔论,余下的时间便是跟着月竹笙学制陶。
这对于贺玉姝来说是件极其新鲜的体验,她一直怀着饱满的热情。一个全力教,一个虚心学,一时之间进度飞速。
手中灵活地捏着陶胚,本想做个瓶器,却不想最后出来的却是个小人儿,贺玉姝一下子呆住了。
制陶工序繁琐,他们可参与的也只有起胚这一步而已,因此月竹笙正问贺玉姝陶器烧治出来以后送往哪里却半天听不见回答,月竹笙心下好奇走过去就看见贺玉姝手中的小人。
“晚晚,这是?”
贺玉姝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拿着手中的东西往后缩了缩,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干笑着说道:“小竹子,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姓徐,刚认识不久,下次带来给你瞧瞧,你们定能一见如故。”
月竹笙笑着应下,心里头却在暗自思杵,姓徐?
他蓦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再一联想起贺晚晚躲在他这里不敢回家的原因,他顿时猜到那人是谁了。不过且不论文武两位重臣这些年来的交锋,既然能让贺晚晚另眼相待的,他但是要好好瞧瞧,可不能让这个傻丫头平白无故被人骗了去。
不知月竹笙心中所想,贺玉姝却已经盘算了个明白,她打算拿着这个东西去换回她的玉佩,亲手所做尽显诚意,想来小月亮也是个知礼文雅通达的人,定不会与她为难。
本就打算着回去的,未曾想午时不到孟謦舟亲自上门来抓人。
原本孟謦舟也不知贺玉姝在这里,全府上下皆以为她是在江蜜处,因两家关系好,贺玉姝去江家小住也是常有的事儿,故十天半月不急着寻人,只是今日江蜜登门众人才知贺玉姝未去投靠她,贺夫人这才急着让孟謦舟出来寻人。
能寻到此处也是江蜜无意间说到的。
孟謦舟对于衿竹馆的鼎鼎大名也是有所耳闻,但月竹笙这人他却并未见过。
此刻得见贺玉姝就想着为两人引荐,却是月竹笙先开了口:“久仰贺二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晚晚离府多日,家中挂念,小生不便多留,择日定登门拜访,还劳贺二公子款待。”
孟謦舟朝他拱拱手,算是应下,又拉了贺玉姝一把,朝着楼下走去,临了贺玉姝还不忘提醒:“小竹子,待陶制好了,让人跑腿到我府上知会我一声,我亲自来取。”
月竹笙应了一声,走到窗边,将窗户撑开,就瞧见刚刚走到楼下的贺家兄妹。似有所感,贺玉姝扬起头就瞧见他,还同他挥手再见,月竹笙笑了笑然后才将窗户又落下。
衿竹馆对面是个酒楼,规模不大,生意却极好,尤其是那说书先生讲出来的故事可谓是精彩绝伦,吸引了一大批的听众。
酒楼中此刻正说到那日齐鸣的案情,话题一转又到了贺玉姝美救英雄,甚至还有胆大者断言文贺两府好事将近。
只是未料到预言刚出就遭人打破。
“那可不见得,我方才还瞧见茂成郡主从衿竹馆出来呢?传闻半月前月先生就称病不出,连馆内天天都有的文谈会也不露面,许多先生拜会都一一推却,众人还以为他病重的很呐,直到刚才见他窗前遥送茂成郡主,那面色通红哪里像个病患,只怕这些天只顾着陪郡主去了,乐不思蜀呢!”
衿竹馆内平时会聚集许多的学子大能一起交流经义,议政策国事。东渝文风开放且苍明帝重文治,衿竹馆此举也并未被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