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席开始之前,崔承嘉终于出现了,只是他的情绪好像并不好的样子,陆芸婉偷偷朝崔承嘉看去,希望看见的是他温暖如初的样子。
可是今日的崔承嘉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了,已经不再暖煦如日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广陵王府如出一辙的沉闷。
崔承嘉的笑容好像不见了似的,想想原来崔承嘉也不是那样一个爱笑的人呀,夏季虽然浓荫阳光也那般炽热,只是花树之下的人不再有那种如日光般的笑容,真正的崔承嘉已经将自己藏起来,藏在了面具之后,不能够再次得见。
也许陆芸婉早就应该知道,崔承嘉所处的局面并非那般明朗,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沉浮于其中,崔承嘉也不能免俗,只是期许着能够再看到崔承嘉面目柔和展颜一笑的样子。
第29章 无力
崔承嘉朝梁毅躬身,维持一个谦卑的姿势,被广陵王扶起:“崔长史来的好晚,待会可要罚酒三杯。”
在陆芸婉的注视下,崔承嘉落座了,崔承嘉落座之后远远的瞥见了陆芸婉的目光,饮酒刻意般避开了视线。
也许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席上的歌舞上,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谢锦珊换了位置,唯有广陵王身边凤钗华雅之人的目光停顿,看向陆芸婉的目光是含有深意的。
酒席上众人的仪态都很高雅,自恃矜贵,没有人再聊那些建康城中的趣事,只是谢锦珊不时的咳嗽起来。
此时谢锦珊竟然落下泪来,“你也听见她们议论了,我不过是个放荡的女人罢了。”
“不管别人用怎样的污言秽语去中伤谢娘子,芸婉都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你能这样想实在很好,有这句话便足矣……”谢锦珊没来由的忽然泣涕起来,“许太子殿下从来爱的只不过是少时与他许下诺言的高贵的谢锦珊罢了,是他记忆之中谢锦珊应该是的样子,也许我们都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了,之所以哭泣是因为不想看见你成为今日的我啊。”
陆芸婉大憾,谢锦珊这样失态是回忆起痛苦的往事了吗,不敢再说什么以免引起她的情绪,广陵王妃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起身朝这里走过来,陆芸婉朝广陵王妃下拜,袁朝雨高深莫测睨了陆芸婉一眼。
袁王妃想扶着谢锦珊去一侧的厢房整理仪容,朝陆芸婉说道:“见你们亲近,想着和你们去里面单独说会儿体己话,不知陆家娘子以为如何?”
王妃叫她过去不好推脱,便和阿娘说了一声,待和王妃说完私己话之后,再一道打道回府,王府的重重门户之后,有种密不透风的沉闷,陆芸婉原是想拒绝的。
她进入那间厢房之中之后的局面都是无法掌控的,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许今日这寿宴是不该来的,可是身为权力漩涡中的一员,并没有抽身开来的可能性,或许自她南下来到荆州的第一天起,所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造就了今日的局面,如今留给她的路已经不多了。
陆芸婉以为断断不能一时失策,让阿爹陷入为难的境地,如今寿宴上酒过三巡,众人都露出醉意,想寻觅到崔承嘉的身影,这时候才发现哪里有崔承嘉的影子,他早已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想要求救也好像孤立无援一般。
见到陆芸婉陆芸婉犹疑的样子,袁朝雨薄怒:“陆娘子好大的架子,如今我亲自请你也不肯吗?”
这番话引得席上人侧目而视,世家女窃窃私语说陆芸婉高傲失礼于王妃,陆芸婉如芒刺在背,诚惶诚恐道:“不敢。”
谢锦珊一双柔和的眼睛如水般掠过陆芸婉,“不过是说会儿体己话罢了,王妃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听说你的贤名,只是想和你私下说几句话而已,不方便为外人知道的,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陆芸婉随着袁朝雨和谢锦珊来到了厢房,广陵王妃请陆芸婉坐下来,“前日你为我裁的新衣,我瞧着甚好的,果然心思灵巧。”
袁朝雨语气一顿,“刚刚见到陆娘子与锦珊聊天欢畅,我和殿下素来仰慕陆使君的威名,其实你大可以不必紧张。”
袁朝雨亲自在桌上斟了三杯酒,“陆娘子何妨饮下此酒助兴。”
陆芸婉心道那双美目竟然半点亲和也无的,有如凤凰飞振之势,十分迫人。
谢锦珊畅快饮下其中的一杯酒,笑容十分可掬,这酒好像没什么异常,陆芸婉同样拿取了其中的一杯将酒杯递至唇畔饮下。
王府外的四方的天空已经暗下来,此时应当华灯初上,秋季的静默又弥漫开来,从前虽然也只是颠沛流离到底是自由之身,没有和今日一般浮沉在那权势的漩涡中心,一举一动不再有自由。
在宴席开始之前,崔承嘉终于出现了,只是他的情绪好像并不好的样子,陆芸婉偷偷朝崔承嘉看去,希望看见的是他温暖如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