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婉见他目光如炬,定定然点头,“好……”
陆芸婉又因崔承嘉在病中心中痛惋起来,若是不坠马,以他在主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今也该是位列台阁了吧。
陆芸婉在崔承嘉的字旁复写了江淹的诗句,狼毫在宣纸上留下清香的墨迹,写的是行楷,“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
崔承嘉仔细端详陆芸婉的字迹赞叹道:“夫人的行楷写的有筋骨,自愧不如,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可他的字哪里需要她来指教呢,陆芸婉一时感觉到崔承嘉宠溺与偏爱,心中盈满暖意。
忽而想起谢锦珊也曾念过这句诗,而此时的谢锦珊又在何处呢,红颜恐怕早已经化为了一具枯骨,而早在谢锦珊逝去前,王永年已然作古,一对苦命鸳鸯,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婚事多仰仗于她,所爱已经不在,如此娇柔的一个人,后来渐渐癫狂,言行无所顾忌。
陆芸婉道:“每每想到锦珊都会有悲叹之意,若是有一日芸婉不在了,夫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芸婉心里唯一的愿望。”
“若是有一日阿婉先我而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恐怕无法独活。”崔承嘉道。
陆芸婉一时无言,他们之间失了谁恐怕都无法苟活吧,只是正因为如此才越要带着对方的希冀好好的活下去啊。
第37章 花烛
崔承嘉因在病中身体虚弱,陆芸婉为他殷勤照顾,将玄色厚重外裳褪下,仅着醺红中衣,又为他取下发冠,用梳子将发丝梳顺,他的须发浓密如锦缎一般柔滑,眉目如远山般怅远,薄唇仿佛淡到无色。
崔承嘉轻轻握住陆芸婉的手,镜中一双人影,陆芸婉拥住崔承嘉,他的身体很冷,丧乱之后气血两亏,已非从前,烛光下崔承嘉眼睫轻启,眼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