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婉想到崔承嘉这话说的是真的吗,她怎么知道是不是在诓骗,如果崔承嘉要任性她可不依的。
崔承嘉不是陌生人,他们自认识到如今已经超过两年的时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其实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并不会害怕的。
相拥而卧久了渐渐二人就都不冷了,陆芸婉枕在崔承嘉的胳膊弯里,二人都因为心事重重未曾睡着。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呼吸心跳都能够闻得,仿佛一体般,想到今日可真是得来不易,若是今后日日都能够如此长相厮守便好了。
出嫁之前阿娘也曾经嘱咐过的,到崔氏之后第一要紧便是子嗣一事,新婚之夜会发生些什么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如今身子太弱,有些事情实在是并不适合的,崔承嘉也只是一直拥着她也并未入眠。
崔承嘉试探般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感觉到温软的触觉,其实陆芸婉并不排斥,继而唇齿相接是异样的温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仿佛时时刻刻照顾她的感受,生怕惹得她生气,慢慢试探极为小心。
他的怀里有浅淡熏香留下的痕迹,是白梅的冷寒,轻嗅着他衣袖间的味道,肌肤沁出一层薄汗,崔承嘉哑声问道:“喜欢么?”
也是头一遭距离这样近,这样问心里自然也是喜欢的,也许是想着新婚之夜,崔承嘉因此逾矩了些,陆芸婉没有过多的抗拒之意,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害羞,崔承嘉旋即在陆芸婉的耳旁轻笑起来。
陆芸婉嗫嚅道:“如此这般便足够了吧,夫君的身子不好,原该是分床睡的。”
“新婚燕尔就要分居,夫人舍得么?”崔承嘉问道。
“也不是舍得与否,只是为了夫君着想罢了,身子还是要将养着的。”陆芸婉道。
“夫人是舍得,我也舍不得了。”崔承嘉乘势将陆芸婉拥入怀中,陆芸婉却害怕伤着他不敢太放肆。
天未亮陆芸婉不知怎的从睡梦中醒来,瞧见身侧之人还在睡梦之中,因在病中呼吸声有些不稳,在睡梦中眉头仍然皱着,陆芸婉靠在他的肩侧,伸手轻轻为他抚平眉头,渐又睡去。
大约过了一二时辰,陆芸婉再一次清醒,晨色中崔承嘉眉目平静,眼睫微动崔承嘉也悠悠转醒过来。
半梦半醒之际崔承嘉道:“醒的好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南来就是这样,浅眠多梦已经习惯了,总是要掉许多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要成个秃子呢。”陆芸婉答复道。
“阿婉就算没有了头发也是美的。”崔承嘉欣赏着夸赞道。
“夫君在病中,再歇息一会儿吧,要不然我为夫君穿衣下床走动一会儿也好。”陆芸婉言罢坐起身来,崔承嘉亦缓缓起身,抚着胸口受伤的地方干咳起来。
陆芸婉有些担忧的扶着他的身子,崔承嘉道:“让阿婉担心了,我没事的。”
清晨鸟语花香天气清朗庭院静谧,蕊儿进屋来服侍,屋里架了浴桶,崔承嘉径自沐浴去了。
见到此种光景,陆芸婉也在心里狐疑,陆芸婉心中虽然不喜欢夫君纳妾,但是自问身边已成年的男子无不是三妻四妾,崔承嘉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一贯不喜女色,对通房、媵妾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应当今后也不会纳妾的吧,只是郑夫人那边就不好说了。
崔承嘉洗漱完毕之后见到陆芸婉穿戴整齐的样子非常欣慰:“这可真是好,成亲了之后就能日日能见着阿婉梳妆了。”
被他这样瞧着,陆芸婉有些羞涩之意,从前出阁之时总是梳双寰,如今发式梳作妇人模样,是为了谁大家都很明白,崔承嘉的高兴也是来源于此吧,此刻的她为了他更易梳妆,也是在说明她现在全然是属于他的。
蕊儿将浓黑的药汁端上来,苦味弥漫在屋子里,陆芸婉将药接过,准备亲自喂他喝药。
“哪里有这么娇气,要让阿婉亲自喂我呢。”崔承嘉从陆芸婉的手中接过药,喝下去面色如常。
陆芸婉心疼,这样苦的药,郎君还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心中的苦想必比药还要浓烈。
待崔承嘉饮完早晨的药物之后,陆芸婉前去给郑夫人请安。
嫂子王蕴素也在,郑夫人仍然不待见新妇,想到来日方长,要让陆妾下堂有的是办法,人刚进门也就不急在一时,就暂时维持面上的和气,受下了陆芸婉的礼。
这是陆芸婉第一次见到长嫂,觉得她面目和蔼,品行非常高贵,让人景仰,大郎妻王氏出身非常高贵,却没有因此骄矜,王蕴素是王永年的亲妹妹,他们有三分的相似,看见王蕴素也能够隐隐窥探得那王永年的风采,在王蕴素身旁的便是她的小儿阿卓,崔伯怀的遗腹子。
陆芸婉想到崔承嘉这话说的是真的吗,她怎么知道是不是在诓骗,如果崔承嘉要任性她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