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没理寸心月的揶揄,边走边说:“学校让我退学,当时的女朋友也和我分手了。然后我就回家去找了份活,就卖手机的,撑死三千来块的工资,都不够我花的。我妈跟亲戚借了十几万,银行贷款几十万,买了个房,想着给我结婚呢,就两年不到,我他妈的又下海了,发了疯一样,越输越上头,越输越想赢…”
他也不管寸心月听不听,仿佛是基督徒在做死亡前的忏悔。
忏悔结束,张尧朝面前的一片空阔大喊:“赌海无涯,回头无岸…”
“哈哈哈…”
他们又大笑起来。
张尧:“像我这种畜生,垃圾,废物,傻逼,是不是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了。”
“你说的对。”寸心月附和。
他们一起把酒瓶扔进江里,面对面地在大桥的江心处站定。
桥上没有行人,偶尔有疾驰而过的车辆。
张尧:“其实大二那年我本来也想过要跳楼的,只是带我入局的那个人比我早了一步。那小子被退学了不敢回去说,然后就跳楼了,我看见他的脑花被摔了出来,又红又白的,就像一坨豆腐,当时就把我吓到不敢跳了。”
寸心月:“后来呢?”
张尧:“要是那时候我就去把手砍掉一只,当个残废也好,今天我也不用来这里找死了。”
寸心月:“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