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是这三个字,就足以说明江困的童年,过得不可能不舒坦。
他见过太多千金,都是被捧在手心,在锦绣丛中长大的。从小穿金带银,浑身的气质只有个字“娇”。
或许江困本该这样。
许恣想,她现在这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脾气,大概就是那时候做家里的大小姐惯出来的。
只不过时过境迁。
那日子在江困心里早就已经满目疮痍。
没等许恣回应,江困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无所谓了,反正卖都卖出去了,便宜给江子航那傻小子了。”
“然后江和耘,我爸,找了新媳妇。我呢,我呢——那阵子活得好像一滩烂泥,好像瞎了眼,我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亮。哥,我当时最希望的事儿,就是做场好梦,不奢求再也醒不过来,让我在梦里见见我妈就行。”
“一眼就行。”
“可我不想她的。一点儿不想。”
“她的葬礼我一滴眼泪都没掉,我大姑拍拍我说你至少哭两声,可我根本哭不出来。她到了时候该走了,我也不能怨恨她不是?”
“我只是有点恨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许恣安静地听着,跟着方向找到回家的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再说过。
“后来我就认识了徐小晴,”江困说到这咽了一口,对着许恣挤出来了一个笑容,“算了,你肯定记不住她的名字。”
“你就记得,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就行。”
“好像,长宁的阳光。”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长宁的天空特别好看,你顺着长桥走下去,那半面天都是晚霞,非常、非常好看,你以后一定要去看看,不去都遗憾。”
“那日子是惬意的,”江困难得倾诉,有点不知道话该怎么开口,绕来绕去这才进入正题,“直到,小晴她收到了那个人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