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达次间时,萧承渊坐在轮椅里,已在桌前坐好,早膳也已摆好。
来之前裴时语就劝好自己了,在找到神医的下落前,肯定是要同他周旋一段时间的,只要他不惹她,她会暂时收好恨意,不带情绪,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待他。
裴时语规规矩矩地行礼,“拜见王爷。”
迟迟等不到萧承渊的回答,裴时语没有了耐心,干脆自己起身。
裴时语抬头,对上萧承渊的脸。
用陌生人的眼光来看,她不得不承认,萧承渊样貌俱佳,笔锋似的浓眉,刀刻似的五官,一笔一划都透着逼人的气势,只是面容过于苍白,为他平添几分羸弱之感。
前世初见时对他生出怜意,或许也与他这张脸有关。
他今日的目光看起来格外深沉,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重重落在她身上。
裴时语不想像前世那样揣测他为何不开心,更不想讨他欢心。
她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木勺,不紧不慢地盛了一碗白粥,将粥碗轻轻放在萧承渊面前后,她拾起银箸,行云流水般,从桌上的四碟小菜里各夹一筷子,将四色小菜置于萧承渊面前的浅碟里面,兢兢业业地扮演为夫君布菜的新妇。
做完这些,葱白的纤手握着牙箸,轻轻搁在白瓷箸托上,她后退两步:“王爷慢用。”
在此期间,她全程微微垂首,不曾看过萧承渊一眼。
仿佛还是前世那个低眉顺眼之人。
萧承渊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初入王府时应有的忐忑与娇羞,也没有为完成皇后交代的任务而故作怯懦深情。
她不是他前世了解的那个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搁在膝上紧了松松了紧,萧承渊的眸光最终落在粥碗上方升腾的热气上,苍白的脸色骤然一沉:“太烫。”
裴时语勾唇,慢条斯理地端起粥碗,象征性地搅动了几下,复又放在萧承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