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着眼,慢慢消化着这果脯的滋味。
王沂也立马意识到伏凇情绪的低落。
其实……相比他们,伏凇才是最难受的一个。
王沂轻咳一声,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伏凇,道:“阿凇,喝点水冲一下吧。”
伏凇接过水,小小抿了一口。
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忽道:“他们都活着。”
王沂先是怔了一瞬,旋即才意识到伏凇说的是甯阶一事。
伏凇目光清淡道:“或许他们身上会因此有疾,或许会挫败一生,更会生恨。”她转头看向王沂,继续道:“但是他们都活着。”
说完,伏凇倏地笑了一下,脸上带着淡淡的苦涩:“能活着就很好了。”她似乎真的很有感触,再次感叹道:“活着很好。”
伏凇的目光放空,不知是不是透过时间的薄纱去看那些死去的悲伤,亦或是她的从来不为人知的曾经。
王沂瞧着伏凇的侧颊,内心倏地浮起一个想法——如果伏凇始终不对自己开放她的世界,甚至不让自己陪着她,他……也不是也会像甯阶一般,心底的爱变了味道,生了怖。
就像王真那样。
经历了汝山与玄璜被窃一事,王沂不得不承认:没人愿意成为王真,但是每个人都是有可能成为王真。
只要有缺口,每个人都会被欲望操控。
伏凇只是暂时感性了一瞬,很快她又恢复了寡然冷硬的表情。
她道:“我听说江楼受伤了,他怎么会受伤?”
王沂拨开万千思绪,道:“他偷偷潜入魔域去寻仙尊,与郅汝对上,被他打伤。江楼可能是受了刺激,回来之后就晕倒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见伏凇脸上隐隐浮现出忧心,连忙道:“不过你不用担心,郅汝估计得了甯阶的命令,打伤他之后便把治疗内伤的药塞在他的腰侧,我已经把药给他喂了下去,现在阿秾一直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