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他真的挺讨厌这个世界的。

“而且她们这么小估计年纪都还没我大呢。”他叹息着,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伪善可笑,生而为皇子,他从一开始便是站在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的顶端,践踏在许许多多人的身上了。

沈徽任由他拨弄自己的指头:“殿下是心怀仁善之人,可制度如此,轻易难得更改。”

殷盛乐也知道自己一直都不够成熟,在穿越之前也没有好好学习,对许多事情都不过是半桶水晃晃悠悠,唯有心中那近乎于幼稚的坚持未曾被时光抹去。

没有嘲笑,没有反对,沈徽却是话头一转,帮助他家殿下分析起了“司寝女官”存在的源头,以及若想要改变这一制度,以现在的情况而言能从哪方面下手。

他的声音平静温柔,将殷盛乐心底的躁火一点一点抚平。

“我自己不要司寝女官倒是好解决,但如果要彻底废除这一制度,那便是我初入朝堂,就向着殷朝的‘礼’伸手,这必然要招致四皇子那些人都猛烈攻击,即便能成功,也会叫许多人因此厌恶我,虽然讨厌我的人已经蛮多的了。”殷盛乐的心思平定下来,也跟着一起分析起来,“除非是皇帝,而且还得是大权在握的皇帝,才能更改礼制。”

说到皇帝,他双眼一亮,放下沈徽的手,身子往前倾去,与沈徽耳语道:“阿徽,若这世上没有皇帝,无论男女都能读书科举,靠着自己的能力在世间立足”

沈徽抬起双手撑在自己胸前,掌心贴上殷盛乐的胸膛,他先是惊了一瞬,也很快地放轻声音:“殿下说的这些,或许终有一日可以实现,但绝不是现在。”

他顿了一下,这会子沈徽是明白了为什么方才殷盛乐说自己会觉得他是在发疯了,若这番话被传了出去,即便皇帝再是喜爱自己这个儿子,也难免对他心生芥蒂:“殿下,您不该将屠刀举向自己。”

“你说的对,在这个时代要想废除帝制无异于是找死啊。”殷盛乐直起身,“毕竟皇位是我家的,你放心吧,我不过是心里郁躁,便胡言乱语些有的没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