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愿懒得理他,封后大典在即,他没时间训诫顾沉绪。他就知道顾沉绪之前惯是个爱装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自己都曾装模作样了八年。
下了战场,顾沉绪那么爱惜自己白肤的人都愣是被晒黑了一圈,养了阵子还没白回来,见楚愿在人群里还跟朵小芙蓉似的白得发光,搞得顾沉绪有事没事就爱盯着他看,还问他宫里有没有能使人肌肤变白的药膏。
宫里现今一穷二白,哪里像从前藏有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连他前不久的登基仪式皆着及冠礼都是一切从简,登基那日李大将军夜里找他吃酒后真情流露,笑他哪里像个皇帝,要天下做皇帝都是最穷的,再没有人想当什么皇帝了。
以至于封后大典前,楚愿吩咐顾沉绪,可以叫封后大典稍微隆重一点,毕竟人小姑娘又不是他自己,凭什么让人家不能风光。
楚愿对镜戴好雍容华贵的朝冠,八角菱花铜镜昏黄,映照在镜中便别有一番味道,青年眉眼如初,岁月涤荡不能使他再成熟一番。
顾沉绪把拂尘杆子夹在臂弯间想,陛下生性早熟,十岁就比他这个二十岁要通达,这人还能成熟到哪儿去呢?
“明日臣着手探查气运解决一事。”顾沉绪兀自笑了,“昨夜丞相和我说这几天有一白衣男子闯民居,上到丞相家,下到乞丐栖身的破寺庙。但他不偷不抢,不知作甚,更是唬人得很,还说什么会穿墙,丞相叫我小心,殿下也要小心。”
楚愿顺好衣装,皱眉问:“怎没人上报,有人去抓么?”
听起来不像是平常人,像是会法术的修仙者。可是修仙者不是不涉世吗?
这人不偷不抢,看来是别有意图,难道他在密谋什么?楚愿有些担忧这人惹出大乱。
殿外传来侍从的提醒,压低了声音,喉间还带有笑意,自有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陛下,轿子已备在殿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