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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楚愿想了很多。
他想贪嗔痴慢疑,这五样情绪其实于现在的他而言不难理解。
他生来早慧,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非他莫属。很多东西旁人都需要花时间去参悟,对于楚愿来说却是信手拈来,包括情绪。
孩童对于爱恨并无明晰的认识。旁人哭时,他们可能笑,待到众人其乐融融,襁褓中的婴孩又啼哭不止。情绪对他们来说,是逐步接受的过程。
可对楚愿,就连最基础的喜怒哀乐他天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这听起来似乎值得夸耀。可反过来看,他对情绪的感知事实上少得可怜。
他能爱能恨,仔细想来,自己对五毒的理解竟然浅薄得可怜,这五样东西对他来说是可望不可即。
他生来就恪守中庸之道,举止有度,汪洋博浩,仿佛是为帝王之道而生,情绪虽有,却浅淡有如浅尝辄止,多余的再没有了。
想得焦灼,青年眉心似蹙非蹙,支起的手肘收了,神情不大对劲,食指点了点正在把玩自己的手指的人的手心,凝重道:“若是你沉浸在五毒幻境中,我怎么才能帮你?”
车舆落地,沈斐之适时双手捧着他的下颌,含吮住青年红润的唇,依依不舍地和楚愿交换了一个湿润的黏糊糊的吻,最后浅笑道:“不必帮我,师兄为了能和小愿一辈子,怎么也要走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