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道:“我且问你,那徐阳最是擅长什么?”
安守礼闻言立即回答道:“作战!”
张安国闻言沉声说道:“纵使他徐阳文武全才,能文能武,他总不能还擅商事吧?”
“多了且不说,年后飞虎军扩军之后,一万一千人人吃马喂的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再加上每个月的饷,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泰安城的规矩向来是大元帅府支付一半粮草,剩下的通过固定资产支付。”
“他此番赏赐也好、战利品也罢,纵使堆积如山,也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吧?”
“若是有朝一日发不出军饷来,他麾下一万一千飞虎军士卒会怎么做?”
张安国不等安守礼回话便直接了当的说道:“定会炸营!哗变!”
安守礼闻言并未急着赞同张安国所说,反而是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想在商事上报复徐阳?此计根本就行不通。”
“纵使徐阳再不懂商事,他难道还不会请几个掌柜先生?军中将领哪个不是这般做的?凭什么其他人能请的,他徐阳请不得?”
张安国冷笑道:“他是能请的掌柜先生来帮他操作商事,可若是你我二人不计成本打压呢?”
“商场上尔虞我诈,再正常不过了,收买几个掌柜还不易如反掌?”
安守礼细想一番,心中渐渐认同张安国所说。
忽然。
安守礼意识到不妥之处。
急声说道:“你我二人是不是将颜家给忽略了!”
颜家本就是商业传家,论做生意,他和张安国两个人绑在一块都不够一个颜长白打的。
而此战中,颜长白痛失爱子颜明川,至此颜家兵马再无领兵嫡系。
恐怕又会变成十年前那般,兵马由耿昌派副将掌管,直到颜家再培养出下一个兵马接班人。
而颜长白与徐阳在最后一战中又结下善缘,如果有颜家的帮助,商业上二人根本就不可能将徐阳压制的死死的。
谁知此言一出,张安国立马冷笑道:“忘了谁,我也不会忘了颜长白与颜家!”
“你打算怎么处理颜家?不会要与颜家开战吧?”
说完安守礼死死盯着张安国,但凡张安国今天说出一句开战便开战。
那么他便会转身就走,什么儿女亲家,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
统统滚蛋吧,
对付耿昌还能说成是富贵险中求。
对付徐阳还能理解成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可对付颜家呢?图啥?商业上对付颜家和自寻死路又有何区别?
张安国反问道:“与颜家在商业上开战?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见张安国并未失去理智,安守礼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端起酒壶猛灌一口酒水,继续询问道:“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张安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口说道:“颜家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安守礼诧异道。
随即安守礼自嘲一笑道:“那颜长白向来与耿昌走的近,就差成耿昌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了,这种人岂会和你我同流?”
张安国自信一笑道:“怎么不会?我且问你,颜长白是什么人?颜家又是什么靠什么传家的?”
安守礼回答道:“这还用问,颜长白说是副帅实则是个商人,而颜家更是经商世家。”
张安国猛拍双手大呼道:“这不就对了吗?商人最是逐利!”
“你当颜长白心甘情愿给耿昌当小尾巴?”
不等安守礼回话,张安国便笑骂道:“他心甘情愿个屁,他若心甘情愿便不会费劲心思培养颜明川接管颜家兵马了!”
“而现在颜明川战死,颜家兵马恐怕又会被耿昌安插副将接管,若你是颜长白,你会心甘情愿吗?”
安守礼试着将自己代入颜长白的角度,片刻后大骂道:“会个屁!”
张安国连拍几下手掌笑道:“这不就对了吗?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兵权被他人掌管?而自己只能当个挂着副帅名头的傀儡?”
“颜家经商世家,眼光最是老辣,我能看到的事情,他颜长白必能看到。”
“先不提颜长白心中对耿昌的怨念,单单是为了整个颜家的生死存亡,他都必须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
“有了颜长白的加入,对付徐阳也好,对付耿昌也罢,还不是手到擒来?”张安国哈哈大笑道。
安守礼闻言深思片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由的赞叹道:“高,实在是高!”
张安国与安守礼二人相视一笑, 端起书桌上的酒杯。
互相碰撞一下。
随即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二人同时呼出一口酒气。
书房内的光线越来越亮。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深夜来到了清晨。
而被二人议论与密谋的徐阳,此时尚在床榻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