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报信的士卒纵马赶来。低声朝着王大力低语几句。
王大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看向身旁的二人开口说道:“两位里面请,徐将军正在操练,稍后陈军师会亲自接见二位。”
蔡福晨急忙开口说道:“不敢不敢。”
晃醒直打哈欠的刘主簿。随王大力等人迈步走向军营。
路过校场时,蔡福晨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做虎狼之师。
校场上,七百余飞虎军铁骑,纵马狂奔,马背上的骑卒各个面带杀气。
若仅仅如此也只会被称之为精锐,这样的精锐士卒蔡福晨这些年在泰安城见过不少。
若仅仅如此还不足够让他心服口服的称一声虎狼之师。
真正让蔡福晨心服口服的除了那些精锐骑卒之外,还有他们麾下的战马。
没错就是战马。
其中固然有飞虎军战马比其他军伍的战马要高出一头的原因。
但这并非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这些战马的步伐竟诡异的一致。
每一步奔出的距离大小,都与身旁其余战马一致。
这直接导致了这些战马踏出的声音整齐划一,咚咚咚的直颤人心灵。
而马背上的骑卒随着战马的起伏而起伏,竟给人一种七百余人如一人的感觉。
太整齐了,整齐的不像话。
蔡福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心中连连直呼:“虎狼之师!曹操的虎豹骑想必也不过如此!”
七百余骑卒随着战马的步卒快去冲锋。
行至百步距离,七百余骑卒默契的同时从马背上取下弓弩。
一时间校场上箭雨纷飞,瞬间覆盖了大半个沙场。
飞虎军骑卒一发过后,不等军中校尉发号施令。
直接将弓弩悬于马背。
再度默契的拿起长枪。
马速不停,眨眼间七百余飞虎军骑卒便手持长枪冲至校场中心的木头人处。
“杀!”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声,带着凌厉的杀气响彻整片军营。
七百余飞虎军士卒与那些木头人眨眼间便擦身而过。
七百余杆长枪上整齐的挑着七百余木头人。
行至三十步,默契收枪。
行至百余步,默契的勒停战马,调转马头。
再度迎着那些倒地的木头人冲锋而来。
校场外的蔡福晨一时间竟看傻了眼。
动作太整齐了,整齐的不像七百余人,就仿佛是一个人一般!
一来一回的冲锋,战争竟丝毫未乱。
就连座下战马的步伐都是丝毫未乱。
这该是什么样的军纪,什么样的将才,才能练出这等虎狼之师。
蔡福晨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飞虎将军徐阳更加好奇起来。
正当蔡福晨满心震惊之时。
陈亮率十余名黑衣卫缓步走来。
一旁的刘主簿见状连忙扯了扯蔡福晨的衣袖。
蔡福晨回过神,一眼便看到正在缓缓走来的陈亮等人。
为首之人,一副文人打扮,这副打扮出现在飞虎军中,想必定是那陈军师无疑了。
蔡福晨连忙整理了整理衣衫大踏步迎了上去。
“下官大元帅府文林郎蔡福晨,见过陈军师。”
陈亮摆了摆手开口说道:“陈某一介幕僚罢了,蔡文林无须多礼。”
“陈某在营内略备薄茶,蔡文林还请营内一叙。”
蔡福晨自无不可,随众人前往营内。
途中,蔡福晨安奈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道:“陈军师,这校场之中为何没见徐将军的身影?”
陈亮闻言诧异道:“蔡文林见过徐将军?”
徐阳自来到泰安城后就很少抛头露面,陈亮实在想不通蔡福晨为何会认识徐阳。
蔡福晨笑道:“昨日大元帅在点将台犒赏三军,在下有幸目睹徐将军上台领赏”
“可昨日天色昏暗,在下实在未能看清徐将军尊颜,只记得那身玄铁明光铠。”
“家中小女,自听说徐将军事迹后便一直仰慕不已,得知今日由我护送犒赏还特意央求我为她求一副徐将军的墨宝。”
蔡福晨说罢,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亮,眼神中暗含期待之色。
现如今的泰安城,哪家少女不仰慕徐将军。
若能为自家女儿求的一副徐将军的墨宝,定能让自家女儿在学府中风光数日。
往日里自己前往军营犒赏时,自家女儿便最是欣喜自己带来的那一幅幅墨宝。
至于让自家女儿下嫁给飞虎将军。
自家什么身世?飞虎将军现如今又是何等身家?
蔡福晨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此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陈亮笑了笑开口说道:“徐将军一直都在军营内苦练枪技,怕是轻易不会见客。”
陈亮并未说谎,徐阳此刻还真的在校场后方苦练枪技。
蔡福晨闻言只好遗憾道:“看来是小女没这个福分,唉。”
陈亮笑问道:“只是求一副墨宝?”
蔡福晨打的什么心思陈亮又岂会不知。
自辰时开始,打着各种名头前来拜访的人,能从大街东面拍到大街西面。
徐阳接见了几人后便直接安排陈亮前去将那些人打发走。
无他,那些人大都明里暗里询问是否婚配,对女方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蔡福晨眼见陈亮笑的揶揄急忙保证道:“只求一副墨宝,别无他求。”
陈亮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便好说了,我房中尚有一副徐将军墨宝,稍后送与你便是。”
蔡福晨急忙装作不好意思道:“这这多不好意思”
陈亮摆了摆手说道:“互帮互利嘛,日后说不定陈某也有求到蔡文林的时候。”
蔡福晨虽只是从九品文林郎,但人家是大元帅府的人啊,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更何况他还是从九品上等的文林郎,还是专门负责犒赏的文林郎。
陈亮本就负责军中情报,与这样的人打好交道势在必行。
区区一副墨宝罢了,大不了让徐阳再多写几幅不就成了。
二人步行至营中待客厅内。
陈亮摆手示意士卒端来茶水。
“蔡文林,略备薄茶,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蔡福晨连忙摆手道:“陈军师客气了,客气了。”
陈亮开口问道:“不知那清单,可否让陈某一观。”
蔡福晨这才想起,那文书还在自己口袋。
连忙起身将一沓厚厚的文书递交给陈亮。
陈亮接过文书,细细查看,脑海中不断于自己所记数目对比。
片刻后,陈亮收起文书笑道:“账目都对得上,就是不知车队何时能到。”
蔡福晨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回答道:“两刻钟内差不多便能到。”
“武器盔甲这些物资还好说,装车被能运到。”
“唯一麻烦的还是那五千匹战马,外城驱赶五千匹战马可不是件容易事。”
“好在大元帅料事如神,事先便派龙骑军王校尉帮忙。”
陈亮闻言点了点头,最麻烦的是那五千匹战马这倒是一点没错。
毕竟战马可不是死物。
转念一想,陈亮再度询问道:“我看那文书上记载的都是我军缴获物资。”
“大元帅府的犒赏何时才能发放?”
蔡福晨笑道:“看我这记性,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说罢蔡福晨转头看向一旁黑眼圈的刘主簿小声道:“刘主簿,刘主簿。”
刘主簿大梦初醒喃喃道:“怎么了?怎么了?”
“快将犒赏清单呈给陈军师。”
说罢不等刘主簿反应便急忙朝着陈亮解释道:“昨夜刘主簿率众连夜清点物资,许是太过困乏,还望陈军师见谅。”
陈亮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
刘主簿感激的看了一眼蔡福晨,急忙双手将文书递给陈亮。
陈亮翻看文书细细查看。
“东城七进宅院一套,位于东城平安大街东四胡同,这个地方属于繁华地段,倒也不错。”
陈亮点了点头继续向下查看。
“城外良田五千亩,白银十万两,粮草一万五千石。校场一千五百亩。”
陈亮不仅点了点头:“数目都没错,就是不知何时能运来。”
蔡福晨回答道:“同飞虎军缴获物资同时运达。”
陈亮再度询问道:“我看这文书上面七进宅院也好,五千亩良田也罢,都标注有具体位置。”
“为何这一千五百亩校场没有标注具体位置。”
蔡福晨闻言笑道:“这是因为校场选地目前尚有争执。”
“有争执?”陈亮反问道。
蔡福晨点了点头解释道:“正常来说年后飞虎军扩军至一万一千人,按照规矩,这军营就当建设在泰安城外。”
据陈亮所知,泰安城虽分为内外两城,但外城驻守军队,大部分都在五千人一下。唯独有两支军队超过万人。
一支是石金虎的龙骑军,一支是耿克金的虎贲军,其余超过万人的军队都在城外驻扎。
因此,安排飞虎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倒也说的过去。
不过蔡福晨的话明显还未说完,陈亮点了点头,示意蔡福晨继续说。
蔡福晨继续开口说道:“本来飞虎军的驻地已经选好,就在西城门外五里,不过临行之前,大小姐忽然叫住下官。”
“之后不久,下官顶头上司宣政使便收走刘主簿手中校场文书,说是飞虎军校场有变。”
“大小姐提议将飞虎军校场安排在东城门,直接与大小姐的武略军共用一处校场。”
“不过其他几位副帅对此好像意见颇大,下官临行之前,大元帅府尚未做出最终决定。”
徐阳与耿蝉儿的关系绝瞒不过其他几位副帅。
耿昌本就在外城安置了自己数万兵马,而飞虎军本就可以算成是耿昌的嫡系,其他几位副帅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耿昌在外城继续安插自己的势力。
“耿蝉儿此举背后恐怕是耿昌在指使。”陈亮心中暗道。
这种事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陈亮摇了摇头,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继续询问道:“飞虎军年后扩军至一万一千人,半数军饷粮草实发,另外半数军饷粮草以商业铺子替代。”
“这商铺位置难道也存在争议?我看着文书中并无商业铺子等信息啊。”陈亮指了指面前文书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