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吧。”声音隔着床褥软软的,甚至还有一丝温哑。

傅从深躺平,目光落到屋顶,周围是暖暖的烛火,隔着不远处是他这几日脑中总也挥之不去的身影。

“嫂子……”傅从深忽然开口,但是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又后悔了,连他自己都还没想清楚的事情何必说出来为难玉栖。

“唔?”玉栖声音瓮翁的,听来竟觉得有几分可怜。

“无事,嫂子……睡吧。”傅从深翻了个身,刻意不去看床榻上的那一团。

这几日天气渐渐冷了,即便榻边放了两个熏笼,但是她还是手脚冰凉,暖了许久也不见效果。

在被褥里捂了这么久,她终于慢慢将脑袋探出来,然后偷偷摸摸地往傅从深那儿看了眼。

天寒地冻的,傅从深却只盖了那么一床薄薄的被褥,也不知道他如何忍得住的……想到这儿她又轻轻放缓呼吸,仔细听了听傅从深的反应,正好他呼吸清浅均匀,想来是睡熟了。

所以玉栖放轻动作,从床榻边将白日里她藏好的被褥拿出来,这是她叫月釉拿来的。她佯装晚上冷,所以这一床被褥厚实得很,还格外大。

玉栖根本不知道自己明明做好事来着,怎么跟个小贼似的,踮着脚将被褥仔细盖在傅从深身上。

我只是为了报答他替我抹药的“恩情”,不是关心他。

绝对不是关心!

做完这一切,玉栖蹑手蹑脚地回到榻上,她揉揉眼睛,困意袭扰,没多久就卷着被褥睡过去。

未有多久,傅从深睁开眼。

他没有翻身,而是微微偏头,只看见玉栖翘起来的一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