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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廷顿?”琼安惊讶地问。“妳究竟在说什么?”

“妳很清楚我是在说谁,杭廷顿子爵麦查理,丹雷伯爵的继承人,全英国最炙手可热的单身汉之一,”莉莲回答。“虽然他无法位居公爵,但他拥有可观的财富,而且英俊迷人。萝拉的父亲告诉她杭廷顿的父亲坚持他必须在今年之内结婚。他有意向妳求婚,不是吗?”

“莉莲,”琼安耐心地道。“我不明白妳为什么会认为只因为我满二十一岁了,就会对他或其它人有所差别。多数人会认为我现在已经被冰冻在架子上了。”更别说杭廷顿是全基督教国度最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而且他根本无意结婚──无论他的父亲怎么想。

“别了,每个人都知道在妳初次参加社交季时,艾德表叔和梅妲表婶在马车意外中丧生,妳必须为他们服丧一年。等到妳终于脱下丧服时,妳已经错过了两次的社交季。我不认为妳能够算被冰冻在架上──除非说妳连续三次社交季都没有找到对象。”

“是吗?”琼安涩涩地道,强抑下提到双亲去世的意外时,心里涌起的伤痛。“告诉我,这是妳自己订的规则,或者它明文写在某处?”

莉莲嗤了一声,随即咳了好几下。“重点是,妳已经满二十一岁了,”她终于顺过气来后道。“妳可以自由做出决定,没有人可以反对妳,包括爸和妈在内──并不是他们会反对妳所挑选的对象,毕竟,他们只想要妳得到幸福。我曾经听他们讨论过韦亨利,说他很适合妳,而且他明显迷恋着妳。当然,就我个人来说,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他──噢,别介意我的话。”

“我当然不会。”琼安只能道。

“我觉得这正是韦先生今晚被邀请出席的原因──爸和妈认为假以适当的鼓励,他或许会屈服,不计较妳没有象样的嫁妆。妳知道我们一心希望妳能够嫁个好对象,而且他确实有个富有的伯父,也还算是个好对象──尽管他必须等到他的伯父去世后才能继承到钱,而且他的父亲只是男爵。不过他还算过得去──虽然长相比较粗犷了些。”

“亲爱的莉莲,”琼安耐心地道。“妳曾经想过我或许根本不想要结婚吗?”更绝对不想嫁给只会像哈巴狗般跟在她身后的韦亨利。“至少,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结婚。”

“噢,别又来了。爱对我们这种阶层的人是种奢侈──不过如果我被迫在没有爱的情况下结婚,我将会很快枯萎。幸运地,我不必,”她挑了挑细致的秀眉。“妳和我都知道妳负担不起『终身不婚』。”

“我还没有住进贫民窟,”琼安反驳道。“我继承的遗产虽然微薄,仍足以餬口维生。”

“妈说以妳的处境,当个老处女并不理智──假设说妳有更好的选择的话。然而妳一直就不理智──即使没有考虑到妳满脑子的浪漫想法。”

“我还以为妳认为我固执得不可救药。”琼安好笑地道。

“妳绝对是固执,但我认为妳只是想要钓到个更好的夫婿。”莉莲再次抽噎道。“我了解妳,妳喜欢故作神秘。”

“是吗?”琼安觉得更好笑了。

“是的。”莉莲阴郁地道。“噢,我瞧见我们在伦敦时,妳一直偷偷打量着杭廷顿。”

“我有吗?”琼安问。

“在妳认为没有人注意到时,妳一直由眼角的余光看着他。我很肯定妳有意接受他的求婚。噢,否认是没有用的。说吧,琼,我们一向无所不谈,不是吗?”

琼安恼怒地摇了摇头。她确实曾偷偷打量杭廷顿,但纯粹是为了自保──为了逃离他的骚扰。他不只一次试图在花园里对她毛手毛脚,但琼安认为最好别告诉莉莲这些。

“好吧,妳逮到我了。”她轻描淡写地道,决意结束和莉莲这番可笑的谈话。“既然妳这么重视我结婚与否,我决定我或许会接受他的求婚──如果这可以让妳满意的话。妳知道的,我向来无法拒绝妳。”

“妳又在耍我了?”莉莲犹豫不定地道。

“我是吗?”琼安试图板着脸孔。“坦白说,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么艰困,直至妳指出来。我认为妳或许是对的,我应该抓住这个好机会,以免被真的冰冻在架上。杭廷顿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

莉莲张大了嘴巴。“不──妳不可能是说认真的。”她惊喘,望着琼安的神情彷佛她刚才说月亮是绿色的起司做的,而且她打算吃掉它。

“为什么不呢?”琼安道,忍不住要逗她。“正如妳说的,他英俊迷人,又是伯爵的继承人,拥有庞大的家产。我相信他不会介意我能够给他的极少──顶多是聪慧的谈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