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过分,我警告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他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语调明显不对劲。
我愣了愣,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你在说什么。”
“一人一半就是要你死吗!你要拿走所有!”咆哮声紧贴着我的耳朵。
我没有设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闹得一阵耳鸣,脑袋里像是有台老旧的电视机一刻不停地发出高频的声响。
电话那头陆续传来的指责和谩骂颠三倒四,我却从这无尽的侮辱中摸到了一些真实。
我以为他打错电话,甚至在窒息的边缘暗自庆幸这样一通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可随即他在电话那头质问,“你们娘俩都不是好东西!我对你哪里不好你也要这样逼我!你们这样是会不得好死的!”于是我明白过来,这通电话本来就是要打给我的。
一通久违的电话,传递人间亲情。
月色以外,演播厅的音乐还在躁动着,连带着脚下的地板都隐隐颤动。
刚刚结束演出的表演者还穿着亮眼的演出服,热热闹闹地从演播厅出口涌来。空间好像被不明显地撕裂开来,我就处在两个世界之间。
那么多人经过,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我装模作样的功夫真是愈发了得了。
电话没头也没尾,内容来回地重复,语调从不平静,我像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没有再开口,只默默地在心里拼出个大概。
一直等到电话那头自己断了,我才十分缓慢地回了神,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无事发生一样站起身,挺直了腰背。
沾了墨的笔会在走过的地方留下印记,直到干涸。
不知道我的身后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