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没有说谎。
阿列克看向大家长时, 就知道录音机里播放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张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印象中那个完美家庭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缝。
就好像你手里有一颗开裂的鸡蛋, 你选择丢掉,还是吃掉。
七号不是第一次观看这种选择。
他喜欢这种打破的感觉,很难以描述, 但人会热衷于击碎美好那一霎的快感,然后无限地责怪地上狼狈的碎片。七号自认为已经离开了追逐这种快乐的阶段, 他端倪解刨床上阿莱德尼的无头尸体,坐在他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雌虫对于寄生体而言,像容器。
美好的容器能让人在品尝美食时, 散发出愉悦的心情。七号掀开白布, 呼唤着雌虫的名字,“阿莱德尼。”
尸体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清的虫纹。
如果温九一站在这里, 就会发现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虫纹和尸体上的纹路如出一辙。细节不同, 但整体色调和气质趋于同步。
“真可惜。”七号叹息道:“你的孩子都不像你。”
没有一个孩子继承到阿莱德尼金灿灿的卷发, 也没有一个孩子完整继承阿莱德尼的天赋,更没有一个孩子在性格上无限靠近阿莱德尼。
如果他没有那么强,七号会喜欢和这个雌虫做朋友。
“七号。”灰纹推开门, 又见到他和这具尸体神交,“温九一果然在你说的那一片区域。接下来怎么办?”
“让他杀一会吧。”七号老神在在,“我们等到最后一天再出手。”
灰纹皱眉。他从师阿莱席德亚, 在很多寄生体看来这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如果你想要得到一个雌虫,最快的方式就是占据他的躯体, 抢夺他的知识, 再慢慢笑话。
但灰纹不这么认为。
他把阿莱席德亚当做自己的老师, 当做自己在格斗上的领路人。他和七号这种故意拉人下水的家伙不一样,“你不要动阿莱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