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吃好了,既然皇叔祖也不吃,便撤席罢。”宋景昕重新坐下,也叫了茶来漱口,“张家酒楼的厨子是西边来的,口味重了些。皇叔祖如今这般,还是吃清淡一些好,不如叫府里的厨子做。你们也回京不久,难道是厨子做得不合口,或者我从东宫调个得力的厨子过去王府如何?”
“也好,”宋羿笑笑,也不推拒,“从你们小厨房调个厨子过来,你想吃什么也可以写个单子,交给厨子提前准备。免得等你服刑期满,出了外头又同人说本王虐待你。”
“哎皇叔祖,不带这样的,本宫都道过歉了……”宋羿不满,“你这找旧账还没完了……”
第三十一章 遗诏
太子府的厨子,最终还是为太子私人服务,并没有住进楚王府。宋羿自那日后愈发忙碌,独留宋景昕一人在慎思堂悔过,只每两日出现一次,检查太子的功课。
宋景昕终日无趣,好吃好喝,在宗人府各院落间随意闲逛,只要不去议事的前厅,倒也无人阻拦。他心道宋羿怕是也猜出了自己的打算,他来宗人府,名为惩罚,实为避婚罢了。宋景昕领了楚王这个人情,呆在宗人府的日子便格外安分,不似上次那般胡闹。
只是日子过得实在无聊,宋景昕忍不住向宋羿抱怨过一次,不曾想第二日便瞧见了前来探监的晋王。
不巧这日竟下了雨,将骑马而来的宋景时淋了个透。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片没眼色的云追着晋王殿下走,正在宗人府大门前将人淋得湿透。王永福本得了吩咐,正在门外等候晋王。他帮宋景时牵过马拴好,领着晋王在廊子下头避雨。
不久宋景昕也得了消息,撑着伞出来迎接妹妹。他见宋景时全身湿透,心下一惊,忙拉着她去慎思堂偏厅换装。
王永福跟着上前侍候,被宋景昕打发出去点炭火。待得王永福捧着炭盆归来,便见宋景时已然换上了太子的便服,她的身量比之宋景昕要矮一些,便显得衣袖有一些长。王永福将炭盆放好,又在手炉内添了香炭,给两个贵人捧在怀里。
宋景时的头发也淋湿了,便拆了发冠,散开头发擦拭。她的面色略显苍白,躬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王永福站在晋王身后,轻轻为她擦拭头发。他没做过近身服侍的活计,手法难免有些生疏,手下动作牵连着宋景时的头发,带着她的身子前倾。
宋景时方才换过衣服,此时后腰处竟晕湿了一大片。王永福瞧着晋王湿了外衫,思及方才她换衣速度极快,脱口问道:“殿下可是没脱内衫?”
宋景时“嘶”了一声儿,捂着头发挥开王永福的手:“做什么!你这奴才属牛的么,使这么大力,是要谋害本王?”
王永福连忙跪地请罪:“奴才有罪,请殿下责罚!”
“皇叔祖的人,本王可不敢罚,”宋景时“嗤”了一声,“滚下去,别叫本王再看见你!”
王永福不敢耽搁,很快离了慎思堂。兄妹二人待他走得远了,方才说话。“不妨事,不过是宗人府一个没品级的掌事太监,况且本王注重衣冠本就不少人知晓。”
“也罢,我这两日旁敲侧击问问他,确保他没发现才好。”宋景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