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宋景时抱紧了手炉,贴近小腹,“人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你一旁敲侧击反叫人发现不对了。哎,早知道叫他烧壶热水再赶走了。”
“不怕,本宫来烧!”宋景昕咧开嘴,挽起袖子去拿水壶。
“你还会烧水?”宋景时惊道。
“这炭炉不是现成的么?”宋景昕白了她一眼,“皇弟,即便本宫不会干活,本宫也不是白痴好罢!”
“你倒真的是……”宋景时顿了顿,笑道,“挺欠收拾的,关一次禁闭什么都学会了。”
兄妹二人玩笑半晌,雨渐渐停了。宋景昕见妹妹脸色照平日白了许多,便叫她快些回府。宋景时嘴上仍然逞强,只道领过兵的人,哪里有那许多讲究。宋景昕不理会她的坚持,寻了件大氅出来与她披在身上。出得院外,见王永福乖巧地立在廊子下头,便打发他去牵了马来,送晋王离开。
却说宋景时离了宗人府,半路上便腹痛不止。回到王府,破天荒地没有理会迎上来的王妃,急急地进了书房,不再见人。
禁宫内,楚王一行人也被大雨拍了个正着。好在宫里头殿宇多,倒不至于淋湿衣裳。到了坤宁宫,自有宫女内侍早早迎了出来,给楚王脱了氅衣掸水。入得殿内,皇后又嘱咐宫人盛来两碗姜茶,给宋羿驱寒。
“承姑姑也来了,如今在楚王府高就了?”
承宫月是宫里的老人,总管坤宁宫也有三十年之久,这顾氏皇后做王妃的时候便同她打过不少交道,如今见了面仍保有几分尊敬。
承宫月接过宫女奉上的姜茶,先谢了恩,才回道:“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自打太皇太后薨逝,奴婢便卸了任。只是前日里听闻楚王殿下要进宫来,奴婢从前同尚宫局的几位尚工交情最好,因此央了楚王殿下捎带着奴婢回宫看看。”
“既如此,”皇后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本宫瞧着雨势比方才小了,也不耽搁你看姐妹,这便去罢。”
“娘娘哪里话,既入了宫,自然要先来给娘娘磕头的。”承宫月行了个礼,又同皇后客套几句,方才退下。
“皇叔来这坤宁宫所谓何事?”皇后问宋羿,“皇叔是个无事不出门的,平日里极少往宫里来,想来不是来找本宫讨姜茶的。”
“惭愧,”宋羿喝了两口姜茶,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炉搂在怀里,“臣今日来,的确有事要请教皇后娘娘。近来宗人府修撰玉牒,关于五公主生母的记载不甚详尽,更有许多矛盾之处。起初臣只当陛下要将五公主记在皇贵妃名下,如此五公主的生母何人便无需考据。但年前陛下突下旨意,追封许氏为昭仪,这便令臣等犯了难……”
且说承宫月离了坤宁宫,直奔尚宫局寻了李尚宫。姐妹俩许久不见,自有说不完的话,便将下属的女官都打发了出去。承宫月惦念姐妹,大包小包地带了好些东西,衣裳首饰、腌瓜酱菜、奇巧玩物,一股脑儿地倒在床榻上,与老姐妹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