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天子询问。
“回禀陛下,”那宫人回答,“是景仁宫的宫女,方才在咸福宫外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打探什么。恰巧被皇后娘娘瞧见,便吩咐奴才押下了。”
那宫女被塞着嘴,身体不住挣动,显然是极委屈的。玉昭仪生产这样大的事,六宫中人无不关心。以皇贵妃的位份,派个宫女过来瞧瞧情况,本是很正常的事。但那宫人不知得了谁的授意,将简单是事说得暧昧不明,倒好似皇贵妃包藏祸心一般。
宣庆帝听闻这话果然震怒,根本不在意宫女的解释,反对皇贵妃积怨更深。他近来肝火旺盛,即便是喝了微言的药也难以稳定,轻易便会发怒。又是一阵气血上涌,宣庆帝只觉得头脑发晕,叫陈敬贤搀扶着缓了好一阵子才醒过神来。
“昭仪娘娘难产了!”
“保孩子!”殿内传出皇后的声音,“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
宣庆帝脚下一软,便要栽倒,被几个内官搀扶着才稳住身子。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在空中抓。陈敬贤见状将胳膊递了过去,被宣庆帝即刻握住。天子看见身边的伴伴,才算找到了主心骨。
“吩咐禁军,将东宫和景仁宫围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宣庆帝喘息着说,“尤其是太子,一定要给朕看好了,不许他与宫外互通消息!”
“是,这里有皇后娘娘在,您还是回乾清宫歇息罢?”陈敬贤忧虑地建议。
“不,”宣庆帝抓紧了陈敬贤的手腕,“朕要在这亲自看着朕的皇儿平安出生!”
邵凯下马后,继任的禁军首领是贺棋。这人的资历很老,在宁德朝便受重用,为人向来刚正不阿,不站派系。宣庆帝下了旨意后,他便将景仁宫和东宫围了起来。
皇贵妃见到这架势,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身边又没了心腹,只能将自己关在寝殿里哭。
东宫这头,皇太子却没了踪影。贺棋围了东宫后,下令将宫人全数看管起来,问及太子的下落,得知他前一天便出得宫去。
宋景昕近来心神不定,但因为先前同宋景时有过一番长谈,也一直安分地呆在东宫。他虽迟钝,但近来宫内的氛围,的确令他觉得山雨欲来。好在宣庆帝交予他诸多俗务,太子殿下有了事情做,也不至于终日无所事事。
太子没有续弦,郡主小儿便仍养在他的身边。他倒是比从前沉静了不少,闲下来也只是带带孩子再逗逗鸟儿。那只会骂人的鹦鹉经由太子亲自调教,也学得了几首诗,会说两句吉祥话。至于那些市井言语,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忘却。
修身养性之后,宋景昕的闲暇时间变多了,所思所想也比照从前复杂起来。他素来不是个拥有雄心壮志之人,情思一动,便满心都是相思。
那宋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隔三差五便来撩拨。他本人倒少登门,只是常打发人来东宫送东西。虽说没什么名贵的物件,左不过是些精美吃食、奇巧玩意儿,却总能投得宋景昕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