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去前,曾召见数人。”陈敬贤挺直了腰杆,“皇后娘娘、宗人府几位王爷、六部阁臣、禁军贺统领还有太医院院使和几位太医均可作证。”
“……这么多人。”秦王也是一惊,哑口无言。
“也太草率了些,”魏王插话道,“既是指定了皇次子继位,他年龄这般小,可定了辅臣?”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看向顾明晦。那皇次子的生母死了,倘若皇后垂帘,这朝堂上岂非顾氏一家独大。顾礼也来了,因为人多,尚不及向儿子探问情况。此时他瞧顾明晦神色,似是不太乐观。老太师叹了口气,骑虎难下啊。
“此事不急议论,既然陛下走得急,皇次子又在襁褓,本王却有一事要讲。”
众人闻声去看,见说话的竟是已达耄耋之龄的老吴王。吴王自进了交泰殿,始终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他年纪大了,行走不便,便得了许可由内官搀扶出入禁宫。众人再看那内官,更觉惊异,不是早已卸任的前掌印德润又是谁。
吴王资历颇深,他要说话,便是宋羿都得恭敬听着。众人让出道路,吴王便在德润的搀扶下走上前来。
“本王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宁德四十四年,皇兄拟过一封遗诏。”
吴王久不露面,这不鸣则已,一开口便扔下惊雷。吴王的皇兄便是已故的英宗,当年英宗驾崩之时,内阁、太后与近臣相互确定过不见遗诏。此时吴王危言耸听,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顾明晦心下一惊,回首去瞧父亲。见顾礼也是皱着眉,对他摇了摇头。
“皇兄那时身子还好,立遗嘱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当年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仅仅本王、皇嫂、德润,应当还有当时一位阁臣,具体是谁本王也不知晓。”
不远处顾礼眉头紧锁,死盯着吴王苍老的脸,对方却不分给他一个眼神。
“后面皇兄崩了,没两天睿宗也崩了,兵荒马乱的。本王便想着将遗诏请出来,却被皇嫂阻拦。皇嫂为什么阻拦本王呢,说到这个还得提另一件事。”吴王年纪的确大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半天说不到重点。“太后移居北海行宫,名为修养,实为圈禁,诸位可曾听说缘由?”
故事说了一半,又提不相干的问题,众人俱是一头雾水。宋景时皱起眉头,心下有了猜测,瞪眼去瞧宋羿,对方回以淡然一笑。
“小人。”宋景时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