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在空旷室内踩出清脆声响。
吴律师身子肥大,中年身体发福,在光线不好地方看着像一个慈祥和蔼胖胖的圣诞老人:“自阮哥病了啊,这店里再也没接过生意了。今天那丫头放月假,嫂子才带她过来熟悉熟悉店里经营管理,看看账什么的。”
他说着扭头觑了一眼男人,斯文沉稳,温和的让人感到疏离感。
这饭店有些年岁,外头气派,最上头‘云泞饭店’四个字漆色金黄。入里,只有大门透进来光亮,衬得里头仿古雕梁画柱死气沉沉。
傅丞琮挺拔黑影投在偌大大堂中央,被光拉得斜长。周围十几张圆桌被红布遮掩,最前面一处圆台,背景是块黑幕,怎么看都寒冷阴森。
吴忠声音在黑暗传来:“这儿服务员都散了,许久没人打扫。”应着话,他被肆意飘荡的灰尘呛得咳嗽两声。
划拉——
刺眼夺目光亮顷刻乍现。整个大厅顿时亮了起来,傅丞琮转了半身。
吴律师理了理方才拉电闸时弄乱的衣裳,指了指傅丞琮五六步远的高宽楼道,“傅先生您走那上去就到四楼了。那我就先走了哈。阮先生吩咐过他还在世时我不能出现阮小姐面前。”
傅丞琮颔首,微笑道:“多谢,有劳了。”
傅丞琮刚走两步,楼上隐约传来小姑娘不耐烦同大人争执声,“我年纪还小,学这枯燥乏味的做什么?哎呀,云姨有这闲工夫劝我还不如现在一起去医院看看我爸呢,人人都说我脑子笨,我才不学这玩意儿呢。”
这声儿脆软,十秒后伴着轻快脚步声下楼。
傅丞琮抬头,旋转楼梯上有个轻盈浅蓝身影,裙角一扬一跃,倒真是一只在林间不停跳跃嬉戏的黄莺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