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夏跌入到裴褚怀中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根本就未察觉到男人一瞬间的晃神,她也不知道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除了生母荣阳长公主之外的女子。
即使这只是一个单方面的拥抱。
入手绵软的感觉再次告诉裴褚,他怀中的人是名货真价实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狡猾聪慧的女子。他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女子在对着他使苦肉计,但奈何偏偏这计策对他有用。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追究女子的过错了。
“安南侯的爵位朕可以为你保留,但宫里面必须多出一位安南侯的胞姐。”他静静开口,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女子想要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生活下来继承阮家的基业,可以,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退步。
毕竟是自己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女子,而他想要的是一位皇后不是一个满怀怨念的敌人,他不会真的对女子赶尽杀绝,无情无义。
听到这句话,阮夏夏心里动了一动,说实话男人肯承诺让她留有安南侯的爵位已经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毕竟她可是女子,女子封爵是骇人听闻的事情,有朝一日若是暴露,男人也会受到来自朝臣们莫大的压力。
“兄长,兹事体大,臣……想问您一句您为何一定要臣的胞姐入宫?天下貌美有趣的女子数不胜数。”是的,有趣,她觉得男人要求她入宫很可能是因为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罢了。
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望着裴褚,乌黑的眼珠子对准了男人俊美矜贵的一张脸。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裴褚闻到了女子身上幽幽的香气,他此时恍然大悟,从前眼前的人不是因为好色才沾染上女子的脂粉气,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女子。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从前,他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黑了下来。什么夜御二女,大展雄风,女子又香又软,男子又臭又硬,混在男子堆里面长大让他后知后觉地心生不悦。
“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与朕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有哪个女子每日里不知羞耻地一口一个兄长地唤着,甚至有时和朕同宿在一个房间里面。”他神色淡漠地开口,说到同宿一室的时候微微皱了眉头,因为如此算是他间接坏了女子的名节。
可是一想到女子的丰功伟绩,他又立刻沉着脸问道,“告诉朕,除了朕,你还与哪个男子共宿在房间里面。还有,你的那个家奴是如何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阮夏夏却不以为意,名节这玩意儿她怎么可能会有。不过识时务地,她低声道,“没了,除了兄长就没了。彭掌柜是请大夫诊治的时候偶然间发现我的女儿身。”
“如此最好,今后你住的房间通通吩咐下去除了一两个贴身的婢女不准任何人进去。”他沉着脸吩咐。
又被命令,阮夏夏暗中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太开心,反正已经说开了而且仿佛男人对她有那么一两分似有若无的情意。
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她有了依仗就变得肆无忌惮,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刻意拉长了语调,“兄长,这天底下可不只有一个女子唤你兄长,再说我们是义兄弟关系,唤一句兄长理所当然。裴哥哥裴哥哥裴哥哥,兄长可还记得?这可是比一句兄长要亲密得多了。”
不知羞耻?与乔小白花相比,她阮夏夏可是正经多了!
闻言,男人的眼底荡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前有些僵持的气氛也变得略微有些粘稠,暧昧起来。
“一个乔家女能让你记住这么长的时间,阮夏安,或者说阮夏夏,朕的提议你是否答应?”他轻声开口话题一转,手臂慢悠悠地松开女子,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只是平静的面容底下是握紧的手指以及微眯着的黑眸。
阮夏夏咽了咽口水,她深知虽然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和缓下来,但接下来若是她的嘴中吐出一个不字,眼前神色平缓的男子,可能就会立刻变得狠戾起来。
而她并不敢赌这个可能。
是以,在男人漫不经心地注视之下,她试探着缓缓开口,“此事实在关系重大,而且可能干系到阮家的生死存亡。兄长,陛下,可否给夏安一些考虑的时间?骤然闻此事,夏安实在心生惶恐!”
她不说拒绝,而是想要男人给她一些考虑的时间已经是表明了态度的软化。裴褚虽不甚满意,但眼前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显然并不坏。
“好,阮夏安,朕就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后是生是死是去是留,你必须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必须承担一切后果。”他沉声开口,低沉的语气微冷,足以想见若是女子没有遵守这个诺言,他会做出怎样的惩罚。
十日,阮夏夏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立即做出决定,那么她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兄长,十日后夏安一定给您一个结果。”她毕恭毕敬地开口,接着说道,“此时,夏安可以出宫吗?昨日逗留在宫中已经是坏了规矩,今日便让夏安回府吧。”
“去吧,十日后朕希望得到一个让朕满意的结果。”裴褚伸出手,不容拒绝地将手放在女子的头顶上缓缓揉了几下,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