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沈鸣玉坐在马车一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占地方。
若是能倚靠着这个男人成功离开宁州那固然好,若是不能……那少年好像武功高强,男人又有众多侍卫保护,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绝没有可能从男人的手中逃出生天。
只不过男人半点说话的打算都无,他专心看书,连眼眸都不曾抬一下,令沈鸣玉都忍不住好奇,这书中到底有黄金万两,亦或者如花美眷。
男人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或因为马车内暖意融融的熏香,或因…为男人近乎于寡淡的表现,他原本砰砰狂跳的心缓缓地平静下来,沈鸣玉百般无聊,忍不住打量起书案前的男人,当然,因为方才那少年的言词,他看得动作也是悄悄的。
他之前匆匆看了一眼,只觉男人面白如玉,此时细细打量,才意识对方的皮肤应该原本没有这样的白皙,他面色白得有些发青,仔细看起来毫无人气,唇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这样的脸色,险些与男人身上那件雪色的外袍融为一体。
这样的面色,唯有伤者和久病不愈之人会有,可男人即使被层层衣袍包裹,仍能看出对方清俊的身姿,纵然面无人色,他腰背依旧挺拔,雪白的衣料堆叠在他的肩上与腰上,恰似青竹上覆盖了一层大雪,虽被雪,青竹作琼枝,峻峭依旧。
他身上大概有伤。沈鸣玉暗衬道。
男人手边还放着个浅色的小碗,内有还有半碗没喝完的乌黑药汁,若有若无的苦和暖甜的香气混在一起闻起来说不出的奇异。
男人终于读完了一卷,搁下了书。
书落在桌上,发出了很轻的一声。
沈鸣玉立刻收回视线,接触到男人的眼神,面色微微泛红,虽说他打量对方时心存防备,却还真像偷看闺阁少女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