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元簪缨……
元簪笔拿书的手轻颤,之后又沉稳地,平静地,翻开下一页。
若不是元簪缨,他大概也会活着,在元璁景的大发善心下谋得一个不上不下,不会辱没门庭的官做,无论是元簪缨的变革,还是宁佑十年的宫变,亦或者是而今权倾朝野的乔相,都不会同他有一丁点关系。
他应当会娶妻生子,应当此刻在窗下,闲来无事,随手拿起一卷诗文打发时间。
偏偏元簪缨从兰台回来时在院中看见了个被罚跪的单薄孩童,问起罚跪缘故,回答打碎了二夫人房中的玉碗。
这极没有道理,也极不合规矩。
像元簪笔这样大的男孩居所早就同女眷分开,内宅无故不得入,他这样不受宠爱的小孩,是怎么避开看守人的耳目,到了二夫人房中。
元簪缨皱眉。
元簪笔虽然这么大还没读书,常常被人说是个傻哑巴,但很会察言观色,他不知道眼前的锦衣公子是谁,更不明白他为何皱眉,却本能地,趋利避害地起身,换了一个更偏的地方跪着。
他以为是自己挡了元簪缨的路。
元簪缨大步进去。
元璁景今日休沐,正在书房浇花。
元簪缨立在门口,等待门人通报后才进了书房,道:“父亲。”
元璁景细致地将侍弄着窗边的花,头也不回道:“你在兰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