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不愿动,坐在床上端着汤碗,道:“待回去,本相命人做张小桌摆在床上。”
元簪笔挑眉,瞥了他一眼。
乔郁喜净,从他那些日日都是簇新的官服便可看出,在某些方面讲究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他一食一饮从不再床上,只是不愿一不小心弄脏被褥,虽他能换新的,但他一想到若他不留神时什么残渣落在被子上,便觉十分不能忍受,元簪笔少年时和乔郁同住过不止一次,对他这些矫情习惯了如指掌。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乔郁没骨头似地靠着元簪笔,“可是?”
元簪笔沉吟道:“很难。”
沉迷色欲之中于身有害,然乔郁这样的身体,想做什么都做不得,倒也造不成什么实质害处。
乔郁舀了满满一勺枸杞,道;“此言好似欲求不满。”
这盆汤乃是小雪的特地交代,几乎已半盆汤半盆枸杞,乔郁碗中的枸杞再少,也能舀出两大勺。
元簪笔平静道:“欲壑难填,究其底,终要有可填之物才行,从未得之,谈何不满?”
乔郁将那一勺只有几滴汤的枸杞送入自己口中,用力嚼了数下便咽下去。
元簪笔不解地看着他。
乔郁放下勺子,道:“本相想,你大概是不解,本相吃这个无用,为何要吃?”
元簪笔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恭维乔郁,遂道:“乔相英明。”
乔郁拿着碗,仰头喝药一般地喝尽还在冒热气的汤。
元簪笔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乔郁沉声道:“何事?”
“不烫吗?”元簪笔问的由衷。
乔郁张嘴,给他看烫得通红的舌头,“你以为呢?”他含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