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时,已不会眨眼了。
乔郁笑而不语。
诚如乔郁所言,末时二刻,刘昭入行宫。
不多时就有人告知刘曜,行宫守卫已换了一批人,皆是从中州军中抽调的精锐,由刘昭亲掌,此外,兵符也暂交刘昭保管,可调令三军,有陛下亲旨。
夜里下了小雨,刘昭从台阶上下来,有人在他身后打伞,道:“殿下,小心些,这玉砖滑得很。”
刘昭叹了口气。
跟在刘昭身后的本是他极重的亲信,道:“陛下下旨命殿下掌管兵符,三殿下也无异动,朝臣更无反对,连乔……”他一顿,“殿下为何叹气?”
刘昭道;“父皇久病消瘦,我从未见过父皇如此,心中感伤,让先生见笑了。”
亲信道:“殿下纯孝,此本是人之常情,”他沉默二刻,“然而,殿下当真觉得陛下这是病了?”
刘昭一惊,“何意?”
“刚为陛下号脉的大夫是殿下带来的,殿下不是也觉得陛下突然病了,还病得这样重离奇的很吗?”
刘昭道:“然而刚刚,刚刚大夫说父皇,”他猛地想到就算皇帝真是中毒,他的大夫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敢和他说什么,却可通过他人传话,以明哲保身,“但只是号脉而已,也难以一下看出什么,一时看错常有。”
亲信道:“殿下谨慎,是臣所不能及,但即便结果有误,三殿下之心却确凿。不若先派人查证,若三殿下真什么都没做,也好还三殿下清白。”
刘昭知道他的意思,“且先查着,”他犹豫片刻,“就算真查到什么,只禀报我,不必做什么。”
亲信道:“是。”
亲信沉默一息,道:“就算三殿下当真没有谋害陛下,那路上之事,他也无从辩驳。”
刘昭摇了摇头,道:“我此番来行宫,触动了不知多少人,先前亲近太子的世族、被三哥庇护的党羽、还有在朝中的元簪笔,他一向与我无甚深交,还有……据说与三哥交往过密的乔郁,路上刺杀,未必是三哥本意,前已有太子之事,父皇忧心伤身,勿要再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