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很小的时候,每逢下雨,第一个来接他的一定是母亲。

母亲喜欢各种花,她的雨伞就是一把小花伞,走在雨中,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特别漂亮。

楚天还记得妈妈的手,很温暖。

后来只剩他一个人,起初他也会站在雨天的屋檐下,幻想着那朵盛开的花,会再次朝他走来。

然而雨停了,什么都没有。

可他像是没有记性,每次下雨,依然会等到停雨。

似乎那样,不是他没等来接他的人,而是雨停了,不需要人来接他。

回忆结束,楚天唇角扬起,他把药包得严严实实,拉开外套拉链,把药放到了里面的口袋。

重新拉好拉链,楚天拉过外套的帽子戴上,出医院大门右转,往前一百米左右有地铁站。

跑快一点,几分钟能到,今天身体不太好,已经需要多几分钟。

楚天计算着,迈脚准备冲进雨里。

结果刚抬脚,他瞳孔猛然睁大,停在了原地。

前方大雨中,一把黑伞缓缓走来,隔着雨帘,伞下那张脸却意外的清晰。

黑色的短发,饱满的额头,琥珀一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唇色极淡的薄唇。

以及那看着很冷漠,实际异常温暖的胸膛。

这次有人来接他了。

楚天胸膛一瞬间很肿胀,比先前手术时更要酸涩。只是现在,他并不会难受。

像是担心陆行看不到他一般,楚天踮起脚,用力朝陆行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