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阿奇勒眼里的心虚太过明显了。”伯鱼避重就轻地回答。

阿稚回想起阿奇勒的举止,没发现他的心虚,倒是想起了他强压的不快和遥遥的畏惧,便顺嘴提了一下。

“那便是了。”伯鱼推测道,“极有可能是阿奇勒在王后生前做了些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等人死如灯灭之后又觉出了他的珍贵来,便不顾一切地造了这么一个阵,用来弥补自己的遗憾。只可惜他生前太过了,惹得王后至今对他仍是惶恐不已。”

阿稚忽然想到:“若是如此,我们不如从遥遥入手,探听一下此间诸事?”

伯鱼却道:“阿稚可知,若是这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断断不会让珍宝离自己眼里半分的?若是我们去寻王后,必定躲不过阿奇勒。况且……”

“况且什么?”阿稚追问。

“况且……”伯鱼手中转着的杯子朝虚空中掷去,“倘若阿奇勒是绘阵的人,必定是已经察觉到我们并非此间人了。我说的对吗?阿奇勒。”

阿奇勒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手上正握着那只被伯鱼用来喝水的杯子。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阿奇勒眼神阴鸷,冷戾若孤狼。

伯鱼冷哼一声,忽然想起阿稚在旁,便只不咸不淡地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撞,碰出了如有实质的火花。

他们都是轮廓深邃,长发微卷,一张薄唇。不同的是阿奇勒瞳孔满是森森寒气,一身冰冷死气,而伯鱼的疯劲狠劲都被潜藏着,裹了一张似模似样的人皮,通身喧嚣热血蒸腾。

不必交手,眼神交汇间,他们便能读懂对方一举一动所带的含义。

真是一种奇异的默契。

阿奇勒将杯子轻轻搁下,神情仍是戒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伯鱼支起了一条盘起的腿,搭着手,顺了顺垂下的发丝:“那便奇了怪了,明明是你将法阵设在魔界观景之地,却问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