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方才抓着她的手不放是因为把她当娘了?
想到这里,宴蓉半晌默默无言。
想着想着,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反正这会儿他也不放手,自己也动不了,不如就把他真的当个病人,她做个本分大夫就好了。
宴蓉于是便观察起他的脸色来。
又想起方才他在梦中喊的那一声“娘亲”,不由得思绪就飘得有些远。
段景蘅的母亲,景王府第一任王妃?
宴蓉在脑子里根据原主的记忆搜寻了一圈,再结合嫁过来之后了解的一些七零八碎的情况,对这位神秘的王妃也只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并不是很完全。
听说她原本是个江湖女子,家门名声显赫,但具体有多显赫,到底是出自哪位名家名门,市井传闻中却从未提起过。
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才貌双全,当时也是名震天下的美人。
美人么……宴蓉不由得瞥了一眼床上那人。看到段景蘅这张脸,她倒是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听说第一任景王妃是在生世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也就是说,段景蘅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妃。
也难怪他会在梦呓之时还在念叨自己的亲娘。
娘亲么……
想起自己上辈子自幼也是孤儿,不知怎的,向来对待亲情比较淡薄的宴蓉,此刻竟还有些共情。
宴蓉将被他紧紧握着的那只手,连同他的一起塞进了被子底下,接着又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又轻声哄着:“乖,赶紧睡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她的声音仿佛是有某种定人心神的神奇魔力一般,伴随着这刻意放低了的娇软声音入耳,仿佛是一阵阵细流淌入段景蘅的心田,令在他毫无意识之间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