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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弟子有时候对该固执的事情很看得开,对不该深究的事情很感兴趣,她好像对神仙们很感兴趣,还常和我打听不死树的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想着长生一事。”她原身是一神兽大风,和我说今年也才双十年纪出点头,这年岁实在不够看,没想到就未雨绸缪着要了解不死树。不过想想,我当年诛杀天帝俊和太阳神时也是这般年岁。

和当年于阵中杀进杀出漫天僵尸无数的风后比起来,图安不止是不够看这么简单,别说骑射弓箭、丝线缠绕、捕猎杀人,就是用她本来的能力风她都不会。有时候我在想仓颉是不是故意要搞坏我的名声。

“图安,我们要谈谈。”看着她射箭时不知道要闭哪只眼睛一个劲的找准头,我实在无法,想了解一下这么多年她是怎么长大的。那一夜我赶夫诸到外面院子里呆着,屋内只有我们两个女子,如此她应该可以对我放宽心,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多了,这孩子世界很单纯,她好像对谁心都挺宽的。

“我喜欢了一个男生,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这孩子说着就哭了,我只能安慰她。“这很正常,因为他你放弃了学习其他的事吗?”她言并非如此。“我有一朋友,与你很像,她说和那人是上下级关系,那时候他对我很好,对她很狠,我常很心疼她,那时我们还住在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没有战争也没有神仙。后来我们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仓颉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安排了我,我也曾喜欢过一个神,他对我很好,我被保护得只有傻气,一下山就被各方人算计,那男人看似对图安好却没有让他学到任何适应山下生活的技巧,而另一个人被一开始就做了准备,一个被养废,一个计深远。

“图安,从明天开始我也会对你很狠,如果那个人是你说的相柳氏就去战场上,亲手割下他的头,你师父我当年就是这样对那个算计我的男人的。”

说是培养一个风后,我分明养出了又一个巫杳。她每日寅时起,戌时睡,风后要会的、我会的都交给了她,夫诸教她八卦布阵,我教导她骑射弓箭身法,我不会丝线所以我找出当年女魃的武器,她会风,这东西于她再相称不过。

“传言相柳氏有九头,拿着这个,洞穿了也好割下来也罢,去给自己报仇,这东西……是你师祖旧物,当年她用此物可于万军中杀进杀出,斩杀神仙无数,那相柳氏不过一小小属臣,别给你师父师祖丢脸。”图安上战场前我想起巫咸师父他们有相柳氏血液解药,我找来做了几瓶给图安。安约定我只负责教导她,颛顼帝、相柳氏、图安的爱恨情仇自有他们自己书写。

第21章 人间忽已远

因着图安的关系我常下山打听黄帝部落的风后消息,那孩子虽然之前哭闹得厉害可总归是在战场上有了点样子。这片土地上从未有过所谓的太平,颛顼与共工战后,东边的扶桑树又出了岔子,说是被人偷盗,也有说是和之前的不死树一样给打没了,想当年帝俊为了最爱的儿子帝鸿作为私生子面子上好看给了个扶桑大帝的称号,不知道这扶桑树都没了,他这个大帝坐得还稳不稳。后颛顼帝绝地天通,他的儿子重、黎二人分开了天与地,建木与日月山再无法登天。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是这些故事局里人。

后仓颉又来见我,他央求我一事,杀了颛顼帝。我直接关门送客,这座山里再不欢迎他。不久后天降洪水,此间多少事,后世无人知。

说来也好笑,最后护着山里巫祝和夫诸竟是到了归墟,这里是真的变成了归墟。

这一次我主动找到了仓颉。他已白发苍苍,行将就木,这一生的筹谋都算是一场空。

“我知你会来。”他双眼空洞不知看向何处。“来看看你,我没了族人,如今你也没了。你谋划一生都不过求一个普通人类的地位,其他人都成了你的棋子,因为和你不是同一族,即使是功臣你也毫不手软,甚至他们身后也尽是骂名。”

“你懂什么?”他似是不死心,却也无可奈何,外面滔天的洪水,死的最多的就是普通人类。“说是人类,谁是人类,我才是,曾经你也是,他们算什么人类,是一堆野兽的混血是杂交出来的生物他们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不过是些野兽,也配叫人类?”仓颉似有了些当年的样子,可能回想起了曾经的愿望,一瞬间我又回想起他那时被万人簇拥着走出从容不迫的指挥军中安排,族内事物,那时候我们看着年岁相仿他长我些许,而今我青丝依旧他已是位老人。“这世上终究是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