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打开房门,她看到了放置在门外的餐盘,清水罐、三明治、水果,当日的晚报,还有一张字条。主卧房门关闭,门缝下没有漏出光亮。她轻手轻脚地端着餐盘退回去,站在窗边咬下第一口三明治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狼吞虎咽地消灭了餐盘里的食物,伊芙琳洗过手,调亮瓦斯灯开始阅览当日新闻。头条当然是昨日的神秘夏日暴雪以及灾后处置情况。南区平民窟塌了一栋危楼,截止发稿时还有许多人困在里面生死不知,引得社论家口诛笔伐。
伊芙琳把晚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包括专登八卦的“传闻角”。如她所想,没有关于地下狩猎场惨案的只言片语。如果消息捅出去,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恐慌。更不用说公会现在根本没有精力为猎人们的行为辩护。
后续调查工作将交由首都总工会的专员承担,参加现场处理的港城猎人都在等待传唤。司各特当时还不够信任她,有太多隐瞒,而事实上行动由激进派主导,伊芙琳不清楚其他公会高层对秘密行动是否知情。
总之,如果有行动成员名单之类的东西,她很可能会被叫过去做笔录。但在情形明朗前,她不会主动站出来--公会里有吸血鬼方的内线。
将报纸按原样叠好,伊芙琳走到窗边。
近旁建筑物上的积雪已经消融,屋瓦和墙面在皎洁的月色下湿漉漉地闪烁,让伊芙琳想起夜间沙滩上的贝母幽光。
劳伦佐现在还在海里吗?
她骤然想道。那天司各特话中信息量太大,之后又立刻提起始祖狩猎,再然后事情急转直下。此刻对着夜色放空,她才突然有了一点实感:在圣印大墓地与劳伦佐的较量,也许可以算她赢了。如果他从此不再出现的话。
她试着将司各特转述的事实变成画面:劳伦佐突破猎人和专家的围剿时是什么样子?石骑士有没有让他多吃一些苦头?也许突破那道格子门时他又受了伤,非常艰难且难堪地挣扎许久,才没被圣墓那神秘的力量压倒。当他追着她的血迹冲出去,他当然是愤怒的,也许原本打算冲上地面就将她撕碎。但他状态不好:她还让他吃了几发银弹,他是那么地讨厌银制品。修道院本身也会压制他的力量,逃到地面的劳伦佐一定相当狼狈。
劳伦佐最后还是杀了出去,燃烧着从悬崖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