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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上唯一还亮着灯的是一家花店。

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推门进去, 将围巾向下一拉, 喘着气问:“还有花吗?”

花店伙计正在和似乎是老板的人物盘账, 闻言回身,笑眯眯地看了一圈周围:“当然还有。”

年轻人有点窘迫,眼神游移着从仅存的几株玫瑰挪到稍多一些的百合和康乃馨, 而后在大衣口袋里摸了半天, 才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钞:“我要用这点钱能搭配出的最好的花束。”

伙计眯起眼睛看了看纸钞面额, 欲言又止。

年轻人的脸开始泛红,他似乎终于意识到冬日的鲜花比他意想中还要贵。

“可以绑一束之前那位客人差不多的节日花束, 价格正好在同一个区间, 不过刚才用的玫瑰要换成稍平价一些的月季。”盘账的人发话了。她是位二十多岁的女性,衣着得体,皮肤苍白,棕褐色头发, 有双平静的苍蓝色眼睛,不知怎么让人不敢长久与她对视。

花店伙计闻言应了声好, 手脚麻利地包了一束色彩明丽的花束, 报了个价, 还比年轻人手里攥着的整钞低那么几十分。

“不用找零了,节日快乐!”年轻人的脸都亮了,感激地向花店老板看了一眼,一手小心地捧着花束, 另一手抬了抬磨毛泛白的帽子行礼致意, 转身出了店门。

等年轻人的身影在街角消失, 名叫约拿的伙计才叹了口气:“您可心太善了,弗莱太太,这点钱连两支花都不够买的。”

弗莱太太微笑,将视线重新移到账本上:“圣诞夜嘛,多一个快乐的人,我也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