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羽拍拍她的肩膀,对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双眼瞬间浸满了泪水。翁雅心笑着说:“你看,小舟笑得多开心。她走的时候,大概是幸福的吧!”
“雅心,就算阴阳两隔,她对你的感情不会变,她一定希望你可以振作坚强,和之前那个乐观开朗的翁雅心一样。”
一样,又不一样。生死离别的伤痛,不是任何言语可以抚慰的,那是需要深夜一次次惊起回神的痛哭,是需要去打碎回忆然后再片片拾起,是习惯合照上那些幸福的瞬间,真的成了定格的纸片。
告别仪式很简单,宋恩羽也终于见到了林小舟的母亲,人是被人搀着走到台上,身形摇摆,连站稳都变得困难。即使握着话筒,声音还是低不可闻。宋恩羽坐在第一排,他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位母亲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她一定会选择好好爱女儿的。宋恩羽这样想着,他天性之中就喜欢为一些不圆满安排一个好的结局。
仪式结束之后,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步行至西山墓地,手里拿着花和林小舟做最后的告别。大家手里都拿着白玫瑰,玫瑰的白就融散在雪中。林小舟生前最喜欢白玫瑰。只有翁雅心怀中捧着一束向日葵。
最后一个人献花结束,就听到林母哭天抢地的哀嚎声,这位素日里在沪城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此刻就跪倒在林小舟的墓碑前,抖动的双手一遍遍地抚摸着那张照片,还有“林小舟”的名字。她成了一名母亲,就在此时。
翁雅心并没有上前加入拉扯林母的行列里,而是径直转身朝山下走去。宋恩羽就跟在她身后。翁雅心停在墓园处的一片空地,眺望着远处。
开始和宋恩羽讲述林小舟生命最后的几天:
“我请了一周的假,那时候小舟身边已经离不开人了。她妈妈花钱雇的保姆,只会让小舟越来越烦躁不安。后来是我到了她身边,她的病情慢慢有了好转。”
翁雅心回头看着宋恩羽苦笑,“我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在,小舟一定会好起来。她积极配合治疗,愿意打开卧室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我们也开始聊着一些娱乐八卦,校园奇闻,她在我面前总是会很开心的笑,和以前一样。可我并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有了死的念头。”
翁雅心啜泣着,再也说不下去。她想到和小舟最后朝夕相处的日子,这个女孩努力地对自己笑,酒窝依旧盛着蜜糖,是那样的甜。
宋恩羽终于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抱在怀里。拥抱是足够有力量的鼓励。
翁雅心调整着情绪,继续说道:“后来,就是圣诞节的前一晚,我和小舟去过平安夜,我们俩一起看完电影回来,她提议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想要我去买一束花送给她。我以为她想要自己最喜欢的白玫瑰,小舟却说想要向日葵,越多越好的向日葵。我答应她,然后就出门去买。”
她抬着泪眸对宋恩羽说:“我真的恨笨,也很蠢!我当时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拉着她一起去。真的怪我,恩羽,真的怪我!”
宋恩羽不停地为她顺着后背安慰:“这不怪你,小舟一定不希望你看到她最后绝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