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段时间老陈头也惶惶不安吧,深怕施工过程中不小心就挖到了它们,但没有,如此侥幸。
骸骨出来了,要不要拿去重新安葬呢?
这些人家商量过后,出于对死亡的敬畏,对这些孩子的痛惜,以及某种信仰,他们后来找了村里跟谢庸以及当年的捐资人,其实按照正常考虑,尸骨继续埋在那,很可能影响以后的旅游发展,但毕竟是一个村的,这件事在二十年前造成的后果有多沉重,情感其实还是延续到了现在,老人们都一致同意的,甚至说要建一个祠堂专门供奉,下面的年轻人其实好像也没法拒绝。
中国人,故土思维很重,尤其是对小孩子比较眷顾。
其实可怕的不是这些孩子尸骨,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钱就一定那么重要吗?
最终一致通过了,孩子们被重新安葬好,且立了墓碑。
那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轻轻抚摸着自己孩子照片上的笑脸,严含热泪,絮絮叨叨说:“你最喜欢花花,也喜欢看海,现在好咯,以后可不需要贪玩,一定要记得回家”
其实她才五十多岁,可乍一看如同七八十。
她的丈夫早年已经去世,因为一直坚持寻找小女儿,可无果,后来疲劳过重因病去世。
她的岁月好像也偷偷跟着自己那个丢失了的孩子走了,苍老早早爬上了她的肩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好了,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爸爸走的时候还在念你,你三年级拿的小红花跟他睡在一起你要记得牵着他的手,走路慢慢走,别蹦蹦跳跳。”
“不过也没关系,他最喜欢让你骑他脖子上了。”
“如果不着急,再等等我。”
她还有孙儿孙女可以照看,这次一定看好了,谁都不许丢。
她暗暗想。
还有一个男子拉着大女儿的手逼逼叨叨,“是真的,我真的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