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嵇雪眠气定神闲地进了暖春阁。
老鸨娘打老远就瞧见了他,他浑身上下就写了两个字——有钱人。
在这样靡靡的气氛里,他如松柏孤直,清冷的面容透着不可名状的秾艳春色,实在是好看极了。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暖春阁的伶官。
换件衣裳,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老鸨娘忙迎了上去,她心里清楚,这人绝不是财大气粗的富商公子,也不是姑娘手都没摸过的穷书生。
但一瞧便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需要好好恭维着。
老鸨娘围上来,满脸堆笑:“这位公子,头回来咱们暖春阁吧?可是要点个灯?”
嵇雪眠不知道什么叫点个灯,但估计是叫姑娘的黑话,便淡淡道:“好。”
他顿了顿,拿出银子,“找个僻静厢房。”
老鸨娘悄悄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心里一喜,马上扬起脸笑道:“好嘞,这位贵客!”
嵇雪眠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搂着一位姑娘,上了二楼。
他想,除非跟踪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怕露馅,连窑子也跟着进。
只是嵇雪眠早该想到,摄政王正是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气质。
眼瞧着嵇雪眠进了暖春阁,跟在不远处的段栖迟慢悠悠地从街拐角走出来,他轻摇着手中折扇,眼神十分玩味。
他一身黑锦缎袍,于灯影下映出一身的流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中,玉冠高悬,身姿颀长优雅,一点不像个武将,实在是过于惹眼。
段栖迟收起折扇,遥遥地冲着老鸨娘微微一笑,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鸨娘都叹了一声乖乖,长的真是俊。